對於余元,劉奈的印象還是停留在封神時期的那些法寶之上,什麼化血神刀啊、什麼穿心鎖啊之類,對,你沒有看錯,當初通天教主就曾經將穿心鎖交給了這位讓他出去裝杯。
結果明明是偷襲用的好東西卻愣是讓他玩瞎了,裝杯不成自己卻杯具了。
記得當初他好像就是折在了懼留孫的手中,如今突然出來,很難說是不是想要報仇還是怎樣。
嗡轟轟!
震耳欲聾的梵音突然間響徹天地,那飛射向冰柱的巨大刀芒前陡然亮起刺眼的佛光。
咣吟!
佛光與刀芒相撞,兩者幾乎同時崩散,而在佛光保護下的冰柱表面也瞬間就劃出無數刮痕。
「哈哈哈,懼留孫,佛門已經衰敗,你難道還要捧著過去的榮光不放嗎?」余元絲毫沒有因為刀芒破碎而感覺到憤怒,反而整個人都癲狂了起來,那聳立的劍眉好像一瞬間就鬥志昂然起來。
唰唰唰!大環刀在眼前瘋狂的揮舞,無數刀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橫向的龍捲,所過之處冰骷髏無不化為齏粉,就是火靈聖母的火龍凶魂也毫不例外。
這刀芒龍捲再次撞向冰柱,而之前作為防禦的佛光同樣跟著出現,不過這一次卻是換了形態。佛光之中終於露出了真面目,那是一大串舍利佛珠,劉奈一時間也數不清到底是多少顆,但其中洶湧的佛力卻讓他心中震撼不已。
好龐大的佛力啊,說起來他也是曾經靠著佛力混過日子的,所以對於這種事情有一些了解。
其實所謂佛門信仰主要集中在兩個人身上,一個是接引,另一個就是准提,當然,這僅僅是信仰,並不包括什麼氣運。
而信仰孕育佛力,接引與准提就是佛門中佛力匯聚的兩個核心。
佛門衰敗之後,僅剩的佛力會前所未有的集中在兩位聖人身上。而當兩位聖人合道之後,這佛門信仰就失去了核心與根源,自然無法再增長了。
當初劉奈的血玉扳指之所以克制惡魔無往不利,就是因為其吸收了靈山破落後僅剩的佛力,而這些佛力便屬於准提那一邊。
而如今懼留孫施展出來的佛力自然就屬於接引那一邊的,可以說,懼留孫與劉奈此時已經瓜分了所有的佛力。若非已經得知佛門衰敗,不再有什麼前途,他們甚至可以利用這些殘餘的佛力立地成佛了。
「嘶!」劉奈忍不住抽了口氣,話說這有點命中注定的意思啊,劉奈和懼留孫,是不是也可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土行孫與懼留孫呢?這是不是意味著,懼留孫和劉奈之間會有一戰?
劉奈的表情有點古怪,這種命中注定的感覺是什麼鬼?
不管劉奈的胡思亂想,下面的戰鬥已經進入了白熱化,或者說是余元一手將戰鬥代入了白熱化。
他手中那把大環刀明顯就是曾經有名的凶煞之寶化血神刀,那仿佛凝成實質的大殺器頗有神擋殺神的既視感,刀芒龍捲在三秒之內就扯碎了懼留孫的滂湃佛力,連那一大串舍利佛珠都光芒黯淡了一瞬。
不過在刀芒龍捲即將接近冰柱的瞬間,一道刺眼的劍芒拔地而起,生生洞穿了龍捲將漫天的刀芒揮散。
余元突進的身形跟著一頓,有些不爽,「玉鼎,這什麼冰陣可沒有你的份,怎麼?你們十二金仙的老毛病又犯了,打算群毆?」
余元說著顛了顛手中的大環刀,似乎根本沒有在怕的,甚至於還有點躍躍欲試。
只見冰柱之下緩緩浮起一個白袍青年,手中提一淒寒寶劍,整個人鋒利的刺人。
余元愣了一下,嘆道:「怎麼道士不做,做上劍客了!」嘴上雖然調侃,但其實心裡也明白,甭管你前世有多牛逼,轉世之後都難免會轉換修煉方法,有些人運氣好基礎打得牢,恢復記憶之後也無須過多改正。可有些人就倒霉了,誤入歧途不說,等到恢復記憶之後還很難改,甚至有不少的修士都只能自廢重修。
截教方面作為曾經的『萬仙來朝』,自然也有不少弟子很倒霉,余元也是見過很多,所以他幾乎一眼就看出來了,這玉鼎真人在下界時應該是個劍修,而恢復過去記憶後也沒有改變修行方式。
「師兄當年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玉鼎確實很有劍修天賦,難怪能夠在誅仙劍陣中摘了陷仙劍。」
天外諸多大能匯聚之處,通天拍了拍腰間的陷仙劍,雖然語氣中沒什麼惡意可也讓元始天尊聽得有點尷尬,這貨很記仇啊!
好吧,拋去當初表面上說的什麼替天行道等口號,四個聖人圍毆人家一個,這就很不給面子,也難怪人家記仇。
不過劉奈可不管他們這幫前聖人之間的恩恩怨怨,他更好奇的是,玉鼎為何會選擇劍道繼續修習呢?
之前就知道,修煉劍道的人是沒有盡頭的,因為大道的極限就在那裡,就在誅仙四劍身上,如果光靠你自己領悟,就是腦袋瓜子薅禿了也別想有什麼進展。
若是玉鼎能夠得到誅仙四年中任何一柄也就罷了,可現在四個劍主都存在了,玉鼎卻還在修煉劍道,這有點不智啊!
作為曾經楊戩的師傅,他會是如此不智之人嗎?還是說他想要坑死四個劍主其中之一,然後搶奪四劍?
好吧,敢想敢做也是好習慣,只不過問題來了。四個劍主中,戮仙劍在龜靈聖母轉世韓彩香手中,其已經投靠了女媧,就算不投靠憑玉鼎怕是也打不過。絕仙劍在寒酥手裡,其作為女媧的弟子兼隨行侍女,根本就不會給玉鼎什麼機會。誅仙劍在自己手中,他作為新國皇帝,一直會是坐鎮後方的角色,就算想要給玉鼎機會怕是那些大臣也不讓吧。至於陷仙劍主通天,嗯,夢裡想想就好。
叮吟!
劍刀相撞,刺耳的金鐵交鳴打斷了劉奈的迷惑,只見玉鼎根本就沒有任何說法,上來就開始白刃戰。
一者持劍,一者揮刀,兩個修士竟然像是凡間武將般開始於空中瘋狂對拼起來。
霎時間飛沙走石,刀芒劍氣交相輝映,火焰天蓋變得稀薄,冰原寒氣也散亂不堪,隨著兩者身形一動,道道溝壑開始在冰原劃出玄妙痕跡,好像每一道都蘊含了玄妙刀劍極意。
氣息越發狂暴,兩者速度也越來越快,天上的火龍慘叫不停,無數凶魂竟然連成型都難。地面的冰骷髏也再沒有一隻站起。原本的大陣與火龍都變成了配角或者說是背景板,真正奪人眼球的永遠是那一把刀和那一柄劍。
身影還在加快,即使是如今被氣運加持的劉奈也有點看不清了,這就跟瞬移一樣,誇張的過分。更加令他咋舌的是,刀芒劍氣在揮動之後竟然停留在空中久久不散!
整片天地都像是被刀劍絲線封鎖切割著一樣,不光飛鳥難度,就是風緩緩吹過也要被切割的半點不剩。
呼嘩啦啦!
就在這時,冰蓋消退了,那什麼冰陣如今看來就像是個笑話,在玉鼎與余元的交戰之中,他們竟然連偷襲助拳的資格都沒有。
是的,懼留孫和太乙真人還有靈寶大法師剛剛就已經在考慮偷襲的問題了。但誰知道,玉鼎和余元似乎已經達到了另一個層次,一個他們根本沒有資格偷襲的層次。
哦,這麼說也不對,應該說是玉鼎之前已經看出余元如今已經處於一個懼留孫等人無法企及的層次,所以才會主動出手跟其對戰的。
同樣的,冰蓋消退了,火龍群也被召喚了回來,火靈聖母揮手將受到重創的火龍凶魂們召回再次形成了一根拐杖握在手裡,只是她並沒有像懼留孫等人那般退出很遠,反而有幫余元掠陣的意思。
激戰仍在繼續,而上面觀戰的通天教主卻是有些惋惜,「可惜啊,余元這孩子天賦不錯,卻修煉的是刀而非劍,否則我這陷仙劍就給他了。」
女媧聞言笑道:「如今誅仙四劍也不算明珠暗投。」
通天看看女媧身後的寒酥,又瞧瞧被隨便別在劉奈後背的誅仙劍,「呵呵,這是孩子們自己的選擇。」
嗡吟!
絕仙劍與誅仙劍突然間發出一陣劍吟,像是在響應通天教主一樣。
寒酥倒沒有什麼,劉奈則撇撇嘴,「跟在我身邊做個善良之劍難道不好嗎?每天打打殺殺多沒意思,沾了血還要我幫你洗,嘁!」
誅仙劍:「……」
「看來勝負即將有結果了。」一直不怎麼說話的老子突然間開口了。
作為當年三清老大,這眼力可不得了,眾人聞言不禁定睛望去,卻見下方戰場中余元首先變招,刀芒之中突然間混雜了刺耳攝魂的異響。
叮叮咚!叮叮咚!叮叮咚!
無數音波令人心魂劇喪,余元和玉鼎的身形猛然停滯在天空,不,是玉鼎單方面停滯,而余元則在由上至下的猛劈。
當他們的身形顯露之後,劉奈終於看清了那異響的來源,竟是余元大環刀刀背上的金屬環!
這音波手段端的是防不勝防,劉奈長呼一口氣,原以為勝負已分時,卻突然聽到通天教主失望的聲音,「唉,刀意難得卻又將心思用在了音攻之道,始終失了純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