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煙花盛放時,宋加笛的臉便被映成了最明亮的光彩,當煙花熄滅時,她的臉隱在朦朧里,霍許便沉溺於這種明暗的交替中。
其實,宋加笛的餘光也在打量著他。煙花一聲聲地炸裂開來,震耳欲聾。
但她卻覺得周遭的一切都是寂靜的,她不由自主地陷入他深情的目光里,那樣的目光仿佛能驅散嚴寒,給她帶來溫暖,也能驅散黑暗,在夜裡給她帶來光。
煙花持續了將近三十分鐘,尾聲的時候,半空中閃現出「新年快樂」的字樣!
與此同時,霍許低沉惑人的嗓音落在她耳邊,「笛子,我愛你。」
每個字似乎都形成了一道電流,通過耳道,直抵心臟,心臟驟停了幾秒。
宋加笛扭頭,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踮起腳,直接吻住了他那張惑亂人心的嘴。
兩人接吻的時候,最後的一顆煙花盛放在兩人的頭頂上方,璀璨到極致。
霍許緊緊擁抱著她,喉結滾動,情動不已,「我們回家?」
宋加笛在他懷中點了點頭,「嗯。」
回到南山谷後,霍許拉著她在沙發上坐了下來,然後遞給了她一個厚厚的紅包。
宋加笛不解,「這是什麼?昨天不是發過紅包了?」
霍許親了親她的臉頰,「昨天是老闆給員工的過年紅包。今天是男朋友給女朋友的壓歲錢。」
宋加笛猝不及防地手微微一顫,繼而眼眶通紅,淚水在眼底翻湧。
霍許嚇了一跳,連忙抱住了她,「這是怎麼了?不喜歡?」
宋加笛吸了吸鼻子,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有點控住不住。」
霍許抬手抿去了她眼角的濕潤,笑中帶著幾分輕哄,「沒有多少錢,不用這麼感動。」
宋加笛牽唇笑了一下,努力壓了壓情緒,「抱歉,第一次收壓歲錢,失態了。」可能說出來很多人都不信,她三十一歲的除夕夜,收到了人生的第一份壓歲錢。
霍許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心臟一滯,再次緊緊把她帶入了懷中,「以後每年我都會給你壓歲錢。」
童年缺失的,他會一樣一樣給她補回來。
外面依舊冷風呼呼,宋加笛心中卻涌動著一股莫名的溫暖,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溫柔起來。
「謝謝你,霍許!謝謝你為我放了煙花,謝謝你給我壓歲錢,謝謝你愛我。」
小時候,她也曾幻想過放煙花,哪怕只是玩一根小小的仙女棒,但是她這點小小的心愿從未被滿足過。她只能看著宋天成玩個不停。甚至有時候,宋天成不講理時連看都不讓她看。丁彩鳳便會把她關在房間裡,不讓她出來。
霍許心疼不已,輕輕捏了捏她吹彈可破的臉蛋,「傻瓜,謝什麼。」
宋加笛抱歉地望著他,「我好像沒給你準備什麼禮物。」
霍許捧著她的臉,淺啄了一下,「我不需要你給我準備什麼禮物,你愛我就是最好的禮物了。」
「我愛你!」緊隨著他的尾音,宋加笛脫口而出接了一句。
「你……」霍許壓著嗓音的震顫,像是被一個盛大的驚喜砸中,一時失語。
她回得太快,甚至像敷衍的語氣,但他心裡卻「嘭」地一聲,像是香檳打開的一瞬間,泡泡一層層蔓延開來……
在他驚喜的目光里,宋加笛又重複了一遍,「霍許,我愛你!」
尾音落下時,她抓住他的衣領,主動吻在他唇上。
霍許呼吸一重,半眯著眼靠在沙發上,看著撲在他懷裡的姑娘。
她專注地吻著,淡淡的燈光下,不遠處的那一盆紅得熱烈的北美冬青在掩映在她眉目之中,一片燦爛的瑰麗。
她身上帶著一種若有若無的香氣,仿佛催發了他飲下的酒精,一點點瓦解他的理智。
喉結輕輕滑動了一下,深邃的眼眸頓時有了沉淪的跡象。
下一秒,他扶著她的腰,反客為主……
新年的鐘聲敲響,宋加笛的手機震動個不停,想來是姐妹們開始發紅包了。
她靠在霍許懷裡,拿出手機先發了一個手氣紅包,然後開始搶她們之前發的。
一共五個紅包,宋加笛搶了三個最佳手氣,算是運氣爆棚了。
笛村希望:【新年快樂!祝姐妹們新的一年無憂無慮,平安順遂,吉祥圓滿!】
螢火蟲村希望:【咔,這一年又殺青了!希望世界繼續熱熱鬧鬧,我們永遠都是我們。】
梨村希望:【新的一年,大家都要意氣風發,錦上添花!】
鹿村希望:【有驚無險,又過一年。離領退休金的日子又近了一年,耶!】
喵村希望:【春城無處不飛花,福瘦雙全有錢花。@所有人】
大家都在群里送出了新年祝福,又熱熱鬧鬧地聊了一會兒。
霍許作為老總,在各個群里發了紅包,當了回財神爺。
一點多的時候,群里也漸漸安靜下來,跨年儀式算是圓滿結束。
宋加笛放下了手機,重新躺了下來。
霍許也躺了下來,習慣性地將她納入懷裡,他親了親她,「寶貝,新年快樂!」
宋加笛眉眼暈開了一片笑意,又往他懷裡鑽了鑽,「新年快樂。」
他的懷抱溫暖、結實,他胸腔里沉穩的震顫讓人感到無比踏實。
好像在不知不覺中,她已經習慣了有他在旁的日子。
她忽然對一句話有了共鳴——「如果你不曾出現,我本可以忍受孤獨」。
以前她一個人的時候,也過得挺安逸的。可現在,如果沒有了霍許的懷抱,她恐怕會有點不習慣吧。
「睡了嗎?在想什麼?」見她一直不語,霍許柔聲問了一句。
「我在想去年的除夕我是怎麼過的?」宋加笛若有所思。
「怎麼過的?」霍許順著她的話問道。
然而下一秒不知想到了什麼,霍許略帶緊張地看了她一眼,著急地揭過了話題,「別想了,趕緊睡吧。」
宋加笛輕笑了一聲,「幹嘛?你緊張什麼?我又不會跟你翻舊帳。」
霍許有些懊惱,「對不起,我以前是不是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