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董,你可要想清楚,我的助理宋加笛,到底有沒有勾引你?」霍許眼裡沒有什麼溫度地看著他,語氣亦是無甚波瀾。但若是仔細看,便能看見他眸底似乎藏了股火苗,燃燒著怒火。
熊百萬根本沒想到宋加笛竟然還留了這麼一手。錄音中明顯就是他的聲音,所有人看他的目光都帶著幾分避之不及。
他已然百口莫辯,只能老老實實承認,「沒有。」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繼續死鴨子嘴硬,霍許會讓他死得很難看。
「所以,熊董剛才挑撥離間,對我們霍氏集團有什麼企圖?」霍許臉色沉了下來,瞳眸里凝結著冰晶。
熊百萬面對宋加笛時的囂張氣焰完全不復存在,他誠惶誠恐地看著霍許,連忙否認,「怎麼會?百萬超市和霍氏集團並沒有業務往來,我怎麼會對霍氏有企圖。我……我就是……一時色迷心竅了而已。」
霍許嘴角扯了扯,揚起一抹詭異的弧度,「你在我侄女的生日宴上,陷害我的助理,確定不是要和我們霍家作對?」
霍許突然扣下這麼大一頂帽子,威勢逼人,熊百萬身形晃了晃,表情慘澹無比,「不不不,我怎麼會跟霍家作對?霍總你誤會了,這真的只是一場誤會。是我一直聽聞宋特助的事跡,仰慕已久,今天得以見面,一時激動不已昏了頭,才冒犯了宋特助。」
「宋特助,真是不好意思。」熊百萬能屈能伸,立馬向宋加笛道歉。
宋加笛絲毫沒有覺得痛快,反而覺得更噁心了。
想必這樣的情況在職場上很常見吧。先是利用職權施壓,讓職場女性妥協。一旦成功,他們便抓住了女職員的把柄,讓她為自己所用。如果東窗事發,他們就會反咬一口,說女職員勾引他們,才逼得他們犯錯。就算有證據證明,錯誤在他們,他們也不過是假惺惺地道個歉,敷衍了事罷了。
所以她不會輕飄飄地說出「沒關係」這三個字。
那樣的話,他們的犯錯成本太低了。
太便宜他們了!
宋加笛沒理會他,而是問霍許,「霍總,你帶現金了嗎?」
霍許眯了眯眸子,一時有些不明白她的意圖。
「身上沒有,但車上有,你要的話可以去拿。」霍許將車鑰匙遞給了她。
「謝謝霍總,算我借的。」宋加笛接過車鑰匙便跑著出去了。
大家看著宋加笛飛快離開的身影,不明所以:怎麼突然就跑了?
不一會兒,宋加笛便回來了。
她拿了一小沓現金,約莫一千塊左右,走到了熊百萬面前,「熊董,出手打人的確是我衝動了,這一千塊錢是賠償金。」
熊百萬:「……」什麼意思?他不太懂。
「如果有下一次,我還給。雖然我是山村出來的孩子,但是現在一千塊對我來說,微不足道。我完全支付得起。」換言之,如果你敢再騷擾我,我還是會打你。大不了賠償一千塊了事。
這下熊百萬懂了。
但是他這種年入千萬、上億的人又怎麼會把這小小的一千塊放在眼裡。
正如宋加笛所說,一千塊錢對她來說,微不足道。
那對於他來說,就更不足掛齒了。
拿一千塊錢打發他,跟打發叫花子有什麼區別。
但剛剛律師說了,造成輕微傷的,賠償500元-1000元。
所以他結結實實挨了她那麼幾下,就值一千元?
宋加笛分明就是在羞辱他!
然而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在場,看樣子霍許也是力挺她這個助理的,他只能忍氣吞聲。
「不用了。」熊百萬悻悻地開口。
宋加笛直接將錢塞在他外套口袋裡,「熊董還是收下吧。否則日後出了什麼問題,就說不清了。你可以拿著這些錢去買點跌打損傷膏,塗點藥好得快!」
熊百萬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低垂的目光里流露出惡狠狠的光,宋加笛這個臭婊子今天敢這麼羞辱他,他絕對要千倍百倍地討回來。
「好了好了,既然事情已經弄清楚了,熊董道了歉,宋特助也做了賠償,那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了。今天是霍家小公主的生日,別因為這些事影響到小孩子的情緒。咱們都回宴會廳吧。」有人打圓場說道。
大家頻頻點頭,漸漸散去了。
但還是免不了議論紛紛。
「這個熊總,真是太過分了!竟然在霍家的宴會上做出這樣的事,還是小公主的生日宴,他的禮義廉恥全餵狗了嗎?還要不要臉?」
「難怪百萬超市在走下坡路了,腦子裡裝的全都是些腌臢東西,哪有心思放在管理上。」
「他真以為宋特助是好拿捏的?人家小姑娘一窮二白混到今天,怎麼會沒有兩把刷子。」
「我看熊百萬是混到頭了。且不說宋特助是霍許眼前的紅人,她的那幾個大學閨蜜可來頭不小。不說別人,單說一個溫影后,她要是轉身去代言百萬超市的對家,本就江河日下的百萬超市還有幾天可活?」
「他本來就是暴發戶,一朝得勢就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了。這種人,以後咱們還是遠離些為好。」
大家都陸陸續續地回到了宴會廳。
宋加笛正要跟著人群進去,忽然被人拉了一把。
大概是心有餘悸,她條件反射般地想要反擊時,才看清身後的人是霍許,趕忙卸了力道,「霍總,怎麼了?」她很快調整好情緒,一臉若無其事地問道,仿佛剛才遭受熊百萬騷擾的人不是她。
「你還好嗎?如果不想繼續參加宴會的話,可以先回去。」霍許臉上看不出是什麼表情,他淡淡地問她。
「可以嗎?」宋加笛也覺得自己已經沒有留下來的必要了。留下來,只會讓人想起剛才發生的荒唐事件,增加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而已。今天是霍思奇的生日宴,她已經給這場生日宴添亂了,雖然錯不在她,但還是讓這場生日宴多留一些美好吧。
「當然!今天是霍思奇的生日,你已經送了禮物,送上了祝福,已經夠了。」霍許望著她,眼裡流轉著不知名的微光,他斬釘截鐵地肯定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