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阿爾薩斯深深吸氣,目光灼灼地凝視著對方的眼睛:「我都聽說了,這一個月來,你幾乎天天都要跟那個高等精靈見面。這就是你說的重要的事情?」
吉安娜只感覺太陽穴一陣疼痛,輕揉額角,無奈開口:「你誤會了,阿爾薩斯,我找凱爾薩斯只是為了解決一些問題。」
安東尼達斯早就囑咐過她,這次歷練任務的詳細情況需要高度保密,儘管阿爾薩斯是洛丹倫王子,但為了避免麻煩,她還是不能透露太多。
可她的避重就輕在阿爾薩斯看來,卻從側面印證了他心中的猜測和不安。凱爾薩斯·逐日者也是一位王子,高等精靈的王子,而且他還是肯瑞托六人議會的議員,一名尊貴強大的大法師。而且根據自己的深入了解他還知道,凱爾薩斯舉止優雅,幽默風趣,達拉然有關她的花邊新聞數不勝數。
不管從哪個方面來看,這個精靈王子相比自己都有過之而無不及。阿爾薩斯感受到了威脅,尤其是聽說這一個月來兩人幾乎天天見面,更是讓他瞬間炸毛。
為此,他不遠千里趕到達拉然,就是要一探究竟,哪知道……
「問題?」阿爾薩斯閉上雙眼,心裡不斷借用烏瑟爾老師的教誨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那我就想問問,什麼樣的問題讓你跟他連續一個月私下約見都沒有解決?」
「我只是拜託他幫我找一個人而已。」從那天在紫羅蘭城堡遇到那個無恥的精靈開始,吉安娜心情就一直很糟糕,現在阿爾薩斯像是審問一樣的強硬語氣,更是讓她心裡充滿了牴觸和反感。
但念著過去的情誼,她還是控制住情緒耐心解釋道:「現在人沒有找到,我的事情也暫時擱置。阿爾薩斯,我真的沒有心思參加你的宣誓儀式,而且這段時間我已經夠焦慮了,能不能請你不要再讓我為難?」
還是那句話,如果真如吉安娜所說,洛丹倫王子肯定不會是個態度。但根據自己這些天來的了解,事實真相併非如此。
「我倒是沒看出來你有什麼焦慮。」吉安娜疲憊的模樣讓洛丹倫王子莫名揪心,但很快,嫉妒的小火苗蠶食了他的冷靜,「凱爾薩斯為你送花、設宴,你們又是湖畔散步,又是走馬觀花……吉安娜,就算你跟凱爾薩斯真的已經……那你也沒必要騙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難道你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王子越說越覺得心如刀割,情深意切之下,正要伸出手去抓住少女的柔荑,對方突然冷冽下來的面龐卻讓他不由停在原地。
的確,自從上次自己主動找凱爾薩斯了解蘭洛斯的情況後,精靈王子幾乎天天都會邀請她私下見面。吉安娜是庫爾提拉斯的掌上明珠,也是安東尼達斯的得意門生,身姿綽約、天生麗質,追求者當然是數不勝數。儘管無法斷定,但凱爾薩斯的表現,她隱約還是能看明白的。
不過,因為兩人身份和年齡等方面的因素,天地良心,吉安娜是真的對凱爾薩斯沒有那方面的想法。為了避嫌,她甚至從來沒有答應過凱爾薩斯遊山玩水的邀約。不過後者沒有就此罷休,經常以學術討論或者那個惱人的精靈法師的情報為由跟她見面。
凱爾薩斯畢竟是精靈大法師,他所掌握的學識對吉安娜這個人類來說有著巨大的吸引力。她一直以來都將精靈王子當作半個老師看待,再加上任務需要,她不得不去了解蘭洛斯的能力和行蹤,因此她沒有理由對凱爾薩斯閉門不見。
她知道兩人之間是絕對清白,她心裡坦蕩,自然不會理會私下裡那些閒言碎語。但現在,阿爾薩斯的反應讓她明白了,以訛傳訛是多麼害人不淺。
「凱爾薩斯是老師的朋友和同事,算是我的半個老師,除此之外我們什麼關係也沒有。」吉安娜冷冷地看著他,「你不應該聽信謠言,阿爾薩斯,我知道洛丹倫對奎爾薩拉斯頗有微辭,但你馬上就是一名正式的聖騎士了,你應該摒棄狹隘,學會包容。」
「更重要的是,你不應該未經我的同意,調查我的生活!」說這句話時,吉安娜的聲音明顯有些激動。對於一位女士來講,隱私是極為看重的東西。
意識到對方真的生氣了,阿爾薩斯連忙收斂鋒芒,及時表達歉意:「抱歉,吉安娜,我只是關心你。加入白銀之手是我人生中非常重要的時刻,我只是希望跟你一起見證。」
正說著,洛丹倫王子情不自禁地想要握住對方的小手。可惜,吉安娜搶先一步將雙手放到了書桌下面:「你有你的事情,我也有我的,這對我們各自來說都非常重要。阿爾薩斯,我們是朋友,也只是朋友,請你不要讓我為難。」
只是,朋友?
洛丹倫王子好似整個人在這一瞬間化作雕塑,耳邊不斷迴蕩著這句話,那往日裡令他魂不守舍的嬌柔聲線,此刻如同無數把刀子一樣割裂著他的心臟。
作為洛丹倫的王子,阿爾薩斯一生下來就被無數人寄予厚望。他是王位的繼承人,他的人生導師是光明磊落的烏瑟爾,矮人大領主穆拉丁與他亦師亦友,所有人都理所當然地認為,他將來必定能獨擋一面、剛毅不屈。
連他自己都這麼認為。
但直到這一刻,他才驚恐的發現,原來自己的內心,是這麼脆弱,這麼敏感……
「我,我明白了。」阿爾薩斯兩眼低垂,他不希望吉安娜看到他眼中的軟弱和悲痛,「對不起,今天是我唐突了。」
洛丹倫王子站起身來,邁著失魂落魄的步伐急匆匆離開了。看到王子跟來時相比盡顯落寞的背影,吉安娜於心不忍,想要開口說些什麼,但還未等她組織好措辭,阿爾薩斯的腳步聲就已經迅速遠去了。
顯然,吉安娜也沒有料到王子殿下會這麼突然地離去,看著對面空蕩蕩的椅子,她不禁長長嘆了口氣。
兩人這樣鬧得不歡而散,是她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愁眉不展的少女凝視著面前那張嶄新的羊皮紙,紊亂的心緒許久都無法平靜專注。最終,她丟下羽毛筆走出了房門。
無論如何,必須跟凱爾薩斯說清楚,不能讓流言繼續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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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秘法會圖書館的門口,蘭洛斯沉默了很久都沒有出聲。
原本布滿裂痕的古舊大門替換成了兩扇嵌有金紋裝飾的藍色門板,虛掩的對開門裡不再是陰森昏暗的光線,明亮的魔法吊燈即使在大白天也將整個內室映照得金碧輝煌。
甚至斑駁的外牆都經過翻修,莊重宏偉的程度,相比旁邊的達拉然皇家圖書館也不遑多讓。
我真的沒走錯地方?
看到灰發精靈目瞪口呆的模樣,一旁的凱爾薩斯笑得根本合不攏嘴:「怎麼,連自己家都不認識了?」
「這不會是你乾的吧?」蘭洛斯目光偏移,帶著濃濃的質疑打量著精靈王子,「我告訴你啊,我可是身無分文。」
一邊說著,蘭洛斯拍了拍老舊的披風,似乎是想藉此展示自己寒磣的身價,以防被趁機敲竹槓。
「秘法會跟我非親非故,我幹嘛要做這麼費力不討好的事情?」凱爾薩斯的心情看起來十分不錯,絲毫沒有介意這人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是藍龍軍團,他們為了拉攏更多的施法者加入,特意將秘法會的據點從裡到外翻新了一遍。」
精靈王子在自己面前居然如此耐心,倒是叫蘭洛斯很是驚訝,不過他也不是那麼八卦的人,若有所思地瞥了一眼凱爾薩斯後,他抬腳就朝著屋內走去。
蹭奎爾薩拉斯的便宜用凱爾薩斯的專用傳送通道來到達拉然後,他第一時間就被精靈王子逮住了,雙方經過友好親切的會面,就塔納利斯項目開發計劃交換意見後,達成了和諧發展共同進步的戰略統一。
於是凱爾薩斯立刻就拉著他回到秘法會據點,準備跟先前來到此地的卡雷苟斯等人匯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