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蘭洛斯只感覺到一股輕風拂過全身。原本炙熱難耐的右眼,頓時變得清爽了起來。抬手喚來一層水幕,看到裡面已經褪去邪火的眼眸,蘭洛斯的表情明顯鬆動了許多。
「你確定這樣有效嗎?」
『當然,別忘了那些法師怎麼稱呼達拉然之眼的。』艾露尼斯的聲音顯得有些興奮,『全知全能之眼,雖然明顯誇大其詞,但該說不說,這東西的確有讓他們驕傲的資本。』
「這兩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打個比方,你跟對手交戰,當你知道他下一招要出拳打臉,你會怎麼辦?』
「當然是躲開。」
『這就對了,達拉然之眼通過利用奧術的特點,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進行大量繁雜計算,來推導出幾乎所有神秘力量的機理和運作方式。』
『運用這一點,我成功在薩格拉斯之眼上添加了一道屏障,只要有人利用薩格拉斯之眼的力量,不管是私下監視還是主動聯繫你,達拉然之眼都能先行感應,並及時反饋給我們。』
「聽起來還不錯。」看著手中似乎比之前要更加明亮的紫色水晶,蘭洛斯頓了頓,繼續說道,「不過,有辦法直接屏蔽甚至阻斷薩格拉斯對這份力量的掌控嗎?」
飄在空中的艾露尼斯左右晃了晃:『很難,至少目前還做不到。薩格拉斯之眼是直接嵌入到你的體內,甚至已經進行了靈魂綁定。如果強行阻斷,相當於一刀插進你的眼睛裡去。』
「你這比喻還真是形象。」蘭洛斯無奈聳肩。僅僅只是有了來電提醒還遠遠不夠,薩格拉斯之眼的力量始終是個隱患。畢竟無論是從哪個方面,他都沒有理由幫助燃燒軍團。
如果是一開始,燃燒軍團就友好和平地投來橄欖枝,說不定他還有所心動。但現在,在艾澤拉斯混得風生水起,鬼才願意跟那群只知道暴力和毀滅的恐怖分子為伍。
『也不是沒有辦法。』艾露尼斯飄近了一些。
「有辦法就說,別搞得那麼神秘兮兮的。」
輕輕一笑,艾露尼斯用魔力托起蘭洛斯手中的麥迪文之書。
作為麥迪文窮極一生嘔心瀝血之作,麥迪文之書包含了足以令無數施法者為之痴狂的知識理論。除了遠遠領先艾澤拉斯現有的傳送技術,單單是收錄在內的海量的各類法術,以及守護者的親筆心得都足以讓所有凡人施法者搶破頭都奢望有幸觀摩,哪怕只有一眼。
『還記得薩格拉斯的化身是被誰封印的嗎?』
蘭洛斯眼睛頓時明亮了起來:「你是說,艾格文?的確,這麼多年來,薩格拉斯除了些許的感應,根本無法著手控制那具化身。如果重新回到薩格拉斯之墓,或許能找到辦法。」
『冷靜,誰也不知道薩格拉斯之墓的封印設施如何工作和啟動,唯一知道這些的只有不知是生是死的艾格文。況且誰也不能保證薩格拉斯會不會在你踏進那個地方的瞬間找上門來。』
「那你什麼意思?」
『你知道艾格文是怎麼把我囚禁在這根法杖里的嗎?』艾露尼斯的語氣顯得很複雜,既能感受到那呼之欲出的仇恨,也能從他的嘆息中聽出那份佩服,『不得不說,艾格文真是個天才。』
『她的魔法不僅將我牢牢禁錮在這裡面,甚至還徹底隔絕了我與自己世界的所有聯繫,讓我這麼多年來都沒有找到恢復自由的辦法。』
『這本書里詳細記錄了這種封印魔法的資料,只要我們能找到一股十分強大的能量源,就能將其利用在薩格拉斯之眼上。屆時,再也不會有任何人能通過薩格拉斯之眼窺探你的靈魂。』
「你是說?」蘭洛斯很快明白了它的意思,目光下意識看向了手裡的紫色水晶。
『聰明。』艾露尼斯十分滿意地笑了笑。
精靈法師愣在原地,沉思許久後,嘴角的笑容愈發變得輕鬆起來。
「聽起來不錯,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儘快趕往守望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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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高聳的城牆上,卡德加滿臉愁容的眺望著這片荒蕪赤土的中心,那個巨大的坑洞底部,一扇高聳雄偉的中空大門顯得十分詭異和突兀。
昏暗的天空映照著他眉頭緊皺的面龐,將他的愁緒完完全全印在了上面。
黑暗之門雖然被成功關閉,但經過他的觀察,那道遺留下來的空間裂隙愈發擴大。儘管擴大的趨勢十分微小,但這依然令他寢食難安。
當初沒有這道裂隙,獸人都能開啟黑暗之門闖入艾澤拉斯,雖然現在已經沒有麥迪文進行幫助,但誰也不能保證獸人會不會利用這道裂隙捲土重來。
更何況……
「大人,其他幾位大人已經在會議廳等您了。」一名傳令官急匆匆來到他的身邊。卡德加點了點頭,隨著他揮起埃提耶什,他的身影頓時在一陣強光中消失。
這段時間以來,他已經將麥迪文賦予他的力量融會貫通,雖然還比不上守護者那般強大,但足以傲視群雄。
此時,守望堡的會議廳顯得十分安靜,一股異樣的壓抑氣氛正在其中緩緩擴散。這種感覺,隨著那道強光的出現達到了臨界。
「卡德加,這麼著急把我們找來,是出什麼事了嗎?」率先開口的,是一身重裝的圖拉揚。洛薩犧牲,那件華麗的同時不失實用的獅王盔甲穿在了他的身上。雖然最近一直在忙於暴風城的重建工作,但收到卡德加的消息,他還是第一時間放下重任來到了守望堡。
當然,除了對卡德加的信任以外……
圖拉揚情不自禁地轉動眼眸,悄悄瞥了一眼對面那位擁有一頭燦爛金髮的絕美精靈。
她還是那麼美,那麼迷人。不過,相比初見,她臉上多了一分哀愁和冰冷。
卡德加掃了一眼在座的幾人,一抹失望在臉上轉瞬即逝。他可是向整個東部大陸發去的消息,但現在卻只有這麼幾位來到守望堡,多少還是有些心寒。
不過最近東部大陸確實不太平,卡德加很快理解了他們的難處,正色起來,朝著眾人緩緩開口:「還記得戰爭結束後我說的話嗎?」
「你是說黑暗之門殘留的裂隙?」接話的是達納斯·托爾貝恩,這位一臉嚴厲的光頭人類是鼎鼎大名的激流堡王子,也是獸人戰爭中,激流堡部隊的主要領導人。
「在空間魔法上,艾澤拉斯可沒有人比得上你。」庫德蘭·蠻錘十分不解地抓了抓茂密的鬍鬚,「我們幾個大老粗可不懂這些。」
「不,不只如此。」卡德加搖了搖頭,臉色頓時變得沉重了起來,「最近幾天,守望堡的巡邏隊在詛咒之地接連發生了好幾起與獸人的遭遇戰。」
「獸人?」圖拉揚兩眼微眯,「是之前沒來得及撤走的那些嗎?」
「不,他們的裝備精良,武器打磨得十分鋒利,就連盔甲覆蓋面積都比以前要大上許多。」提到這些該死的獸人,奧蕾莉亞的語氣露出了掩飾不住的仇恨。
「不是說那個裂隙不足以常人通過嗎?」達納斯十分不解地追問道。
「正常來說的確如此,但別忘了,黑暗之門本就是獸人開啟的。」卡德加嘆了口氣,隨即似乎感覺到什麼,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朝長桌角落的空位擺了擺手,「正好你來了,快坐吧。」
背後的陰影突然晃動起來,在庫德蘭戒備的目光中,一個被緊身衣包裹得嚴嚴實實的身影坐到了他的身邊。
「除此之外,我的朋友有個更壞的消息要告訴你們。」卡德加雙手撐著桌面,臉色漸漸變得十分晦暗。
「迦羅娜。」
神秘人點了點頭,隨著她從懷中取出幾份文件遞到眾人面前,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