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古爾丹之顱

  「什麼?!」

  索拉斯猛地站了起來,厚重的木杯被摔得粉碎,麥酒和木屑灑得到處都是:「獸人出現在了提瑞斯法林地?怎麼可能!佩瑞諾德那個廢物在幹什麼?奧特蘭克不是應該攔住部落嗎?」

  激流堡和奧特蘭克的關係一向不和諧,可俗話說得好,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敵人。索拉斯很清楚奧特蘭克的軍事能力,雖然他們的領袖是個唯唯諾諾見風使舵的懦夫,但是他王國里的將士和人民並非全都是庸人。

  至少,藉助奧特蘭克崎嶇的地形阻攔部落,直到聯盟的其他人做出反應並不是什麼難事。

  可現在是什麼情況?沒有一丁點的消息,獸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出現在了洛丹倫的郊外?

  泰瑞納斯除了緊閉城門,恐怕沒有其他有效的辦法抵禦部落。必須儘快出兵!

  「傳令下去,通知所有能馬上出發的將士,目標洛丹倫!」

  不管奧特蘭克那邊出了什麼問題,眼下最關鍵的,是一定要趕在部落推倒洛丹倫城門前,救下這個對聯盟和人類來說都至關重要的都城。

  至於佩瑞諾德,完事兒之後再處理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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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消息都發出去了嗎?」站在城牆上,泰瑞納斯愁眉不展地眺望著城外的叢林,嗅著風中屬於獸人的噁心汗臭,他的臉色愈發陰沉了下來。

  「信鴿都放出去了,聯盟的其他人應該很快就能做出回應。」

  「我要聽的不是『應該』。」國王挺直了背脊,如炬的目光仿佛橫掃眼前這片綠色浪潮的鋒銳利刃,「通知下去,所有能拿得起長劍和盾牌的男人都動起來,我們有一場,不能輸的戰爭要打!」

  「是!」面對這個如雕塑般聳立城牆的國王,衛兵沒有絲毫質疑。他和這座都城裡的所有人民一樣,都對這位賢明的君主持有不可動搖的信任。

  而這份信任的基礎,來自於泰瑞納斯對這個國家不可磨滅的積極影響和貢獻。

  縱使大部分的士兵都被派了出去,但是,他們依舊堅信,只要那頂王冠依舊閃亮,洛丹倫永不陷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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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是海岸,我們快到了。」望向地平線盡頭緩緩浮現的黑影,古加爾的臉上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神色。這些天在海上航行,周圍都是千篇一律的蔚藍海面,他早就快吐了。

  「不。」古爾丹笑了,「我們已經到了。」

  不等食人魔提出疑問,術士揮了揮手,船隊立刻散開,在很短的時間裡圍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

  古爾丹走上了船頭,隨著一段段複雜拗口的咒文緩緩念出,混亂的魔力從他身上迅速溢出,不要錢似的湧入了海面。蕩漾的波浪正是他發出的訊號,周遭船隻上的獸人術士們也紛紛有樣學樣,圍著這片空蕩蕩的海域不斷輸出魔法能量。

  天空,黯淡了下來,晦暗的烏雲不斷翻滾碰撞,滾滾悶雷襲來,綠色的雷霆一次次點亮天空。

  海面不斷翻騰,一圈圈浪潮不斷從中心湧出,一次又一次地將船隻推遠。

  「我感覺到了,它就在我們腳下!」古爾丹大笑起來,隨著一股磅礴的魔力衝進海面,一聲沉悶的巨響從深海傳來,所有的船隻都在這一刻劇烈顫動起來。仿佛有某種巨大無比的東西,即將突破腳下的海水,顯現在這片天空之下。

  不,不是仿佛……

  綠色的火焰和滾滾濃煙撕裂海水,伴隨著類似猛獸怒吼的巨響出現在了古爾丹的視線之中。

  透過飛揚的塵埃和蒸汽,獸人們可以看到有什麼東西,正緩慢而不可阻止地從水裡冒了出來。

  伴隨著愈發洶湧的海浪,一座噴射著火焰、灰塵和蒸汽的山峰出現在了他們的眼前。隨後一座稍小一些的山巒也浮出了海面,然後是第三座,第四座……

  這哪兒是山?這就是一座巨大的島嶼,一片荒蕪崎嶇的大陸!

  最終,頭頂的天空從旋轉著的褐綠色變成了較為穩定的鉛灰色,巨浪也逐漸退去,不再像剛剛那般仿佛要掀翻一切吞沒所有。

  古爾丹睜開了眼睛,他扶著甲板上的護手好一會兒,在發現腳下沒有搖晃後,反而是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直到他將視線探向了船底。那裡已經不再是海面,而是一片晦暗的陸地。

  古爾丹鬆了口氣,雖然擱淺了,但是至少不用去煩惱海岸上還在呼嘯的浪潮對登陸的影響:「發出信號給其他人,立刻到這裡集合。」

  「我們的時間不多,既要防止奧格瑞姆那個蠢貨的追擊,還得在這座複雜島嶼上找到我們的目的地。」

  「必須儘快!」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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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實話,要在海上精確定位那麼幾艘渺小的船隻,簡直無異於大海撈針。

  雖然蘭洛斯早已經提前在獸人擱淺在希爾斯布萊德丘陵的所有船隻打上了記號,並且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南海鎮附近的海域,但人算不如天算,在他們到這兒的時候,古爾丹已經帶隊遠離了海岸。

  至於魔法標記,距離太遠,縱使是蘭洛斯也沒辦法追蹤。為此,他只能沿著古爾丹船隊前進的方向一路加速。畢竟古爾丹最缺的就是時間,不管是任何理由,他都不可能繞遠路。

  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只要方向對了,以烈日豪俠的速度,遲早能追上他們。

  況且,他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一座海島的沉浮?那麼大的動靜,除非在另一個半球,否則他一定能感覺得到。

  事實證明,他是對的。

  「發生了什麼?!」溫蕾薩抓緊護手,一臉驚恐地打量著突然翻湧起來的海面。明明剛剛還晴空萬里,現在是怎麼了?

  「小姑娘,這麼點兒海浪就嚇到你了?那真要遇到什麼大風大浪的,莫不是連站都站不穩?」凱莉森德拉一邊掩嘴輕笑,一邊熟練指揮著水手穩定船隻的平衡。

  「你……」

  「好了。」蘭洛斯無奈搖頭,「我們快到了。」

  「到?我們不是出來偵察的嗎?」溫蕾薩緊緊皺起了眉頭。

  「這種話你都信?」凱莉笑得更大聲了,「年輕人,你可真得好好教教你的小女朋友了,這要是到了外面,豈不是分分鐘就給拐走了?」

  溫蕾薩頓時語塞,紅著臉微微頷首,聲音愈發微弱起來:「我才不是他的什么小女朋友……」

  你的關注點沒對吧?

  蘭洛斯嘆了口氣,也沒有去解釋什麼,只是將目光眺望向遠方的天空。遠方愈發凝實的陰雲,讓笑容逐漸在他的臉上擴大。

  薩格拉斯之墓,一個充滿危險的禁地,泰坦留下的先進科技和各種奇特裝置構建出了花樣百出的致命陷阱,再加上艾格文的修繕和強化,如果沒有人帶路,任何人都沒有能力安然無恙地行走在其中。

  當然,蘭洛斯有自知之明,他並不像古爾丹那樣狂妄自大地覬覦薩格拉斯的力量,他的目的,就在古爾丹身上。

  古爾丹之顱,這位獸人術士走進薩格拉斯之墓後,留下的唯一財產。被惡魔撕碎的古爾丹只剩下了這麼一個頭骨殘骸,可其中蘊含的惡魔能量保留了術士的些許靈魂,這其中包含的知識和智慧,不僅有關於惡魔的,還有麥迪文的。

  這些東西,對於同時擅長奧術和邪能的蘭洛斯來說,是不可估量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