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可忍嬸不可忍!
雖然是一窮二白,但身為法師,我也是有脾氣的!
「這哪裡冒出來的二愣子,敢跟我搶飯碗?」當即拍桌,蘭洛斯猛地起身,幾乎將面門頂到了對方的鼻子上。
「淡定。」艾洛娜似乎擔心對方會把口水濺出來一般伸手捂臉,「現在你知道我有多惱火了吧?」
「嗯?」點頭的動作突然停滯,蘭洛斯眼角狠狠一顫,憑藉不俗的感知能力,他隱隱察覺到了什麼,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你這是話裡有話呀?」
嘴角緩緩勾起迷人的弧度,艾洛娜笑而不語,讓蘭洛斯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穿行於逐日王庭的運河旁邊,一座富麗堂皇的莊園拔地而起,身著華麗服飾的高等精靈們來來往往,貴族們的歡聲笑語直衝雲霄。
大門外,一輛馬車緩緩靠近,艷紅的輕紗幔帳隨風飄揚,其上金色的鳳凰刺繡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等到馬車穩穩停在大門口,充當馬夫的蘭薩恩今天穿著得體而幹練的禮服,頗具紳士風度地掀開了幔帳。
隨後,一隻纖細的手臂輕輕搭在了他的手上,在陽光照耀下,泛動著如玉般的醉人光澤。
漸變的藍色抹胸長裙如同泛動浪潮的海面,白色的蕾絲花邊仿佛濺起的片片浪花,在輕風中飛揚,翻湧,將艾洛娜精緻的鎖骨襯托得美艷動人。
不管看多少遍,蘭薩恩都始終無法抑制自己的心動。眼看對方呆滯在原地,艾洛娜笑著搖頭,自顧自走下了馬車。
「啊,這衣服真是難受。」
一道嫌棄的聲音從馬車上傳來,蘭薩恩當即回神,朝艾洛娜歉意一笑,將目光放在了走出馬車的另一個人身上。
蘭洛斯邁動著彆扭的步伐走下,令人意外的是,他灰白的長髮已經被剪短,堪堪蓋住耳根的碎發迎風飄揚,看似雜亂頹然,配合俊俏堅毅的面龐,慵懶的神態卻又閃爍著隱晦的銳利。
這裡蘭洛斯就不得不詬病一下高等精靈的舞會了,男士禮服搞得就跟緊身長袍一般,說的好聽叫秀氣儒雅,但是配上那些精美鮮艷的圖案……
曾經有這麼一個流傳在玩家中的笑話很能表述蘭洛斯的感受。
血精靈角色有男性?
為了證明自己是個純爺兒們,蘭洛斯拒絕了艾洛娜提供的精美髮飾,甚至果斷將長發給削掉了……
「別抱怨了,你看起來很漂亮。」掩嘴輕笑,此刻的艾洛娜將淑女氣質展現得淋漓盡致,仿佛昨天那個拍桌怒罵的魔導師根本就只是一個夢境。
「我一點兒也不覺得這是稱讚。」撇了撇嘴,蘭洛斯回想起艾洛娜給自己開出的報酬,抱著既來之則安之的態度收起臉色,從馬車中取出一個寬大的箱子。
既然是參加聚會,他肯定不能繼續將斯多姆卡背在身上。可礙於這把神器的暗影屬性,他也沒辦法將其放在普通的空間袋裡,再加上暫時還沒有能力開闢獨立的儲物空間,他只能將滅戰者以這樣的形式隨身攜帶。
「說真的,我不認為你能把這東西帶進酒會。」瞥了一眼對方手中的箱子,蘭薩恩輕輕搖頭。雖然一臉認真,但是蘭洛斯卻能從中看出一絲調侃。
「那可不一定。」自信一笑,蘭洛斯看向大門口,菲倫德雷在幾位守衛的簇擁下是走上前來。
「歡迎,艾洛娜女士,您的到來真是讓酒會蓬蓽生輝!」不得不說,畢竟是經常混跡於上流社會的人,儘管身著華麗長裙的艾洛娜美艷動人,但是菲倫德雷克製得很好,並沒有登徒子似的直勾勾盯著對方。
可蘭洛斯對這個舉手投足間盡情展現紳士風度的高等精靈沒有一丁點兒的好感,對於他和蘭薩恩,這位酒會小主人竟是看都不看一眼,仿佛他倆只是陪同艾洛娜的保鏢。
不過貌似也沒錯,他倆今天確實是保鏢……
想到這裡,蘭洛斯突然忍不住笑出了聲,引得眾人紛紛將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勞煩兩位先生了,等酒會結束,我會親自護送艾洛娜女士回去。」菲倫德雷的意思很明顯,你們兩個馬夫該回哪兒去回哪兒去。
「菲倫德雷,蘭洛斯和蘭薩恩是我得力的助手,也是法瑟林最優秀的助教之一,如果他們不受歡迎,那麼我也只能說抱歉了。」
聽到兩人之間的對話,蘭洛斯心底不斷犯嘀咕。如果不是這具身體曾經也是上流社會的一份子,他恐怕現在還雲裡霧裡,根本聽不懂兩人在尬聊什麼。
貴族這套交際禮儀實在是麻煩,相比聚會,果然自己更適合戰場。
憤懣的神色一閃而過,菲倫德雷陰狠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掃過,隨後露出了爽朗而略帶歉意的笑容:「抱歉,艾洛娜,我眼前的太陽都因為你黯然失色,原諒我忽視了這兩位,同事。」
還是那句話,沒有人不喜歡讚美,菲倫德雷不留痕跡的誇讚讓艾洛娜會心一笑,看得一旁的蘭薩恩咬牙切齒,蘭洛斯似乎都隱隱聽到了骨骼摩擦而傳出的尖銳聲音。
對方無論是身家還是撩妹技巧都甩了你十幾條街,放棄吧,你鬥不過他的。
很是同情地拍了拍蘭薩恩的肩膀,蘭洛斯卻一點兒也笑不出來,默默瞥了一眼魅力值,心口隱隱作痛。
想當初,自己好歹也是個有房有車有存款的中產小白領,身具各種花式交際能力和套路。但是如今家道中落,空有一身本事卻依然鬥不過這個位數的屬性值。
嗚呼哀哉……
「你們幾個,快把客人的東西帶進去。」菲倫德雷的命令讓暗自神傷的蘭洛斯回過神來,見兩名守衛上前,他卻是擺了擺手。
「不,這東西還是交給我自己來吧。」
「那可不行,這會驚擾到其他客人的。」不同於對艾洛娜的遷就態度,菲倫德雷盯著這個讓自己出糗的年輕法師,鄙夷和痛恨的情緒在眼中不斷浮現。
看起來自己今天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不過管他呢,反正自己就是來當擋箭牌的,越是招人恨,自己的報酬也就越多……
見守衛朝自己伸出手,蘭洛斯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很是爽快地將箱子遞向前去:「如果你們能拿得動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轟!
話音剛落,還不等菲倫德雷疑惑,蘭洛斯突然鬆手,寬大的箱子以極快的速度朝下墜落。
只聽一聲巨響,沒有任何裝飾的簡樸黑箱重重砸在地上,如同一顆千斤的磬石,任由兩名被壓住手臂的守衛慘叫掙扎,卻只是輕微顫動。
眉頭狠狠一緊,菲倫德雷攔住身後的守衛,平淡而冰冷的目光直勾勾盯著蘭洛斯:「你這是要挑事嗎?」
「天地良心。」故作驚訝地攤開雙手,相比以往,此刻蘭洛斯的演技假到了令人尷尬的地步,「我可是在配合你的工作,只不過我確實沒想到。」
「伯爵大人的莊園,守衛居然,這,麼,弱!」收起刻意展現出來的驚訝,蘭洛斯微微低頭,嘴角邪魅的笑容在陰影的陪襯下將嘲諷展現的繪聲繪色。
如此肆意妄為……
如同將油桶扔進火堆,火焰瞬間在菲倫德雷的胸口炸開,礙於艾洛娜正微笑著注視這自己,伯爵之子深吸一口氣,憋著爆發的衝動,咬牙切齒地對其他守衛說道:「你們,帶客人去吧檯放東西,盯緊了!」
微微一笑,蘭洛斯雲淡風輕地拿起箱子,跟著一眾守衛悠哉悠哉地朝大門走去。
這一眼看過去,還真會讓人誤以為是哪個大人物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