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收稅這回事聽著離譜,但實際上有跡可循。💚♝ 6❾𝐒𝓗𝕌x.¢𝕆м 🐙💝閱讀М
布萊克並不是突發奇想搞什麼「苛捐雜稅」,他只是模仿著自己的祖國庫爾提拉斯的「發家史」。
海洋國度能在幾百年中快速崛起,弄出一支無敵艦隊,橫行大海,靠的就是在南海黃金海域上建立起的秩序和收取的各種稅。
那些商稅和殖民稅每年都能給庫爾提拉斯帶來巨額的財富。
否則就以海洋王國的國土和他們的人口數量,是根本不足以支撐起四支艦隊的持續強大的。
養海軍是一項強國才能負擔起的「娛樂」。
看吉爾尼斯就知道了。
這個國王可是人類七國里國力排名第三的富庶國家,但他們的海軍可是拉胯的很。這不僅僅是錢的問題。
但錢,永遠是第一要務!沒錢,可就別指望爭霸大海啦。
在安排好了北海海盜的事務之後,布萊克又和麥姆以及尤朵拉聊了幾句。
獸人得到了許諾,在藏寶海灣的六艘船完成軍備之後,他可以得到其中兩艘。
再加上之前海戰里,麥姆帶著獸人海盜們俘虜的兩艘船,和他麾下本來就有的幾艘小商船改造的海盜船,他已經可以組建起自己的獸人海盜編隊了。
對此麥姆心中只有感恩。
他和其他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船長們不一樣。
他還要肩負起給黑石山的「無能老哥」養家餬口的責任,因而麥姆對於擁有自己的艦隊這件事非常渴望。
從北海海盜這件事起,布萊克就算是給下屬們定下了規矩:一旦哪個船長有了自己的艦隊就可以單獨出航掠奪了。
只需要向大艦隊繳納四分之一的掠奪稅。
但這也意味著他們要「自負盈虧」。
要是打輸了海戰,丟了船,就只能灰溜溜回到主艦隊裡當個船長吃大鍋飯了。
不過損耗這個問題,對於麥姆來說不算麻煩,他背後有整個「正統部落」做後援,根本不缺悍勇敢戰的水手。
但麥姆很快樂,狐人卻很悲傷。
「嗚嗚嗚,船長,我的羊駝號沒啦,沃頓號也被打的那麼悽慘。」
腦袋上還纏著繃帶的尤朵拉站在碼頭邊的石頭上,搖晃著大尾巴哭的傷心,她總是元氣滿滿的豎起的耳朵都有氣無力的低垂下來。
一邊抹眼淚,一邊對布萊克訴苦說:
「我的族人們的家都沒啦,沒有了那些大船,我們以後怎麼在海上做生意啊?我問過烏龜人了,他們現在手裡也沒有那種巨魔大船了。
要等贊達拉黃金艦隊再退役幾艘,怕不是要等二三十年。
嗚嗚嗚,我想找人去建造,但藏寶海灣的船塢也建不了那麼大的船。嗚嗚,贊達拉巨魔們的造船師根本不接外人的單子。
嗚嗚,船長,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啊?」
「怎麼辦?先用小船唄。」
布萊克也嘆了口氣。
這真的是有錢都辦不到的麻煩事。
巨魔那種大船絕對不是隨隨便便哪個造船廠就能弄出來的,想去贊達拉黃金艦隊偷圖紙更是天方夜譚。
那鬼地方最少有七八個洛阿神盯著,守望者們都潛不進去,其他刺客們更是去幾個死幾個。老加尼還專門警告過他不要去達薩羅送死。
「我把現在我們手頭有的,三等戰艦標準以下的所有小船都交給你們,大概有十來艘,這些船拉入烏龜人的修船廠,每一艘就能搭載兩台地精艦載機。
既然質量比不上,咱們就只能用數量來湊了。
小船剛好也方便你們做生意,還能在沃頓號修好後給你們護航。」
布萊克安慰道:
「你們不是在藏寶海灣開了個沃頓貿易公司嗎?過幾天就把這些小船都登記在你們的公司名下,名義上從不死艦隊裡脫離出去。
等藍月院長她們回來之後,你去把這個貿易公司掛靠在納薩拉斯學院名下。
這樣在官方層面你們就算洗白了。
以後打仗的時候,你們做做情報工作就好了。和其他小艦隊一樣,你們做生意的時候,給我上繳四分之一的稅」
「船長!這可是做生意!又不是搶劫,來錢沒那麼快。」
聽到這話,尤朵拉也不哭了,不裝可憐了,她瞪著眼睛對布萊克說:
「四分之一的掠奪稅也太多了,而且我還得花錢在各地蓋商會呢,這可是很大一筆錢。你參考一下藏寶海灣的商稅嘛,最多給你上繳十分之一。
就這我還心疼呢。
今年的利潤估計都沒了,全要賠進去的。
不如你看在我們狐人為艦隊的大業沉了艘旗艦的情況下,給我們免個稅唄。」
看著尤朵拉瞪大賣萌的雙眼,還殘留著哭泣後的淚痕,饒是臭海盜心如鐵石,這會也無奈的嘆了口氣。
他伸手摸了摸尤朵拉的毛茸茸的腦袋,說:
「行吧,第一年給你們免稅了,你可別告訴其他人。」
「好耶!」
狡猾的狐人船長頓時原地起跳,用自己毛茸茸的小爪子在布萊克臉上拍了一下。
然後興致勃勃的吹了個口哨,召喚來自己的土狼坐騎,朝著自己族人們聚集的大篷車陣跑了過去,要去宣布這個好消息。
「一個個的,都鬼精鬼精的,都是和誰學的?」
布萊克狠狠的吐槽了一句。
然後一回頭,就看到了搓著手的巨魔術士扎拉克和一臉期待的瘦小子坎瑞薩德,這兩個術士瞪著期待的目光看著船長,看的布萊克一陣心煩。
「你們又有什麼事啊?」
海盜很不耐煩的質問到。
「那個,船長,咱們可是你的嫡系啊。」
扎拉克語氣諂媚的說:
「咱們這些術士不像那些海盜們那麼野心勃勃的想要自己的艦隊,咱們就跟定您了,您讓咱們往東,咱們絕不往西。」
「就是就是。」
瘦小子也幫腔說到:
「但咱們術士也是要跟隨您暢遊大海的,要是沒有一艘屬於咱們的船,那也太拉胯了。
這倒不是說咱們講求臉面什麼的。
主要是現在納薩拉斯學院術士派系也開始招募學徒了,等九月份新生入學時,咱們要去各地接人,總不能開著海盜船去吧?」
「坎瑞薩德說的沒錯。」
扎拉克又說到:
「咱們現在根基弱,沒辦法和法師們比拼排場,但如果能有一艘專屬於術士們的船,再好好裝點一點,這開出去也倍有面子呢。
藏寶海灣那邊不是有六艘船嗎?
您給了麥姆兩艘,剩下的四艘里,要不也調撥一艘給我們?
邪眼雖然出去執行任務,暫時不在。但我相信,他肯定也是這麼想的!」
「你們自己掏錢去改裝!」
布萊克翻了個白眼,丟下一句話,就轉身離開了。
身後的兩個傢伙頓時喜上眉梢,又小聲商量著,去找各自的學徒們要錢了。
這可是為術士派系的臉面才要來的船,難道還要導師們自己出錢修船不成?
這些術士學徒們在達拉然也搶了不少了,現在就該貢獻出來,為術士學派的發展壯大出自己的一份力嘛。
雖然被自己的一幫無能下屬氣的不輕,但布萊克緩過那口氣後,心情還是不錯的。
他一路往術士們暫居的大瞭望塔行走,遇到的海盜都恭敬的帶著畏懼的站在路邊,向他們偉大又邪惡的司令官閣下致敬。
儘管昨日的海戰讓不死艦隊也傷筋動骨,算上傷員,損失了差不多一半的人,但這可是無盡之海上罕見的,由海盜擊潰一支國家艦隊的輝煌大勝。
能做到這種偉業的海盜少之又少。
他們的司令官已經完成了絕大部分海盜船長都做不到的事,毫不誇張的說,年紀輕輕的布萊克已經躋身無盡之海的傳奇海盜的行列了。
能跟隨這樣一位海盜統帥,是這些臭海盜們的榮幸!
在路過碼頭邊的酒館的時候,布萊克扯著嗓子朝著酒館裡大喊到:
「今天把所有酒桶都搬出來,敞開喝,能喝多少喝多少!我請客!無能的廢物們,為了我們的大勝,盡情狂歡吧!」
「布萊克船長萬歲!」
下一瞬,整個酒館和周圍街道上頓時響起一陣陣鬼哭狼嚎的大喊大叫,一些在街道上遛彎的海盜們拔腿就往酒館跑。
好傢夥,今天一毛不拔的司令官罕見的出血了。
這種薅羊毛的機會可不多,一定要喝他個天昏地暗。
最好能把壞心眼的海盜司令官喝破產!
但這些可悲的混蛋並不知道,托爾巴拉德島上的所有酒水,都是由庫爾提拉斯的信天翁商會提供的。
那是布萊克的自家產業,每一批酒水送過來,都是不死艦隊支付費用,換句話說,這就是左手倒右手的商業遊戲。
他們今天或許小賺,但布萊克絕對不虧。
他們喝的越多,臭海盜賺得越多。
「再這么喝下去,十年之後我就要成千萬富翁啦。」
布萊克得意的笑了笑,說:
「喝吧喝吧,你們快樂,我也快樂。」
帶著這種陰暗的快樂,海盜一路溜溜達達的來到了大瞭望塔,曾經殘破的瞭望塔現在已經被修好了,被修成了一個五層尖塔堡壘的樣子。
下三層用於教學,上兩層用於術士魔法的研究和導師們休息。
不過現在,這裡沒有術士在,這座塔也已經被封閉了好幾天了,周圍有蛇人們在巡邏,不許其他人靠近。
好像是塔里在進行什麼重要事務。
布萊克把自己的狼和熊交給了守衛在塔底的忠誠獵手阿圖門,讓這位高階獵手帶著自己的寵物出去轉一轉。
順便解決一下早餐,抓幾隻兔子什麼的。
他自己帶著呱呱叫的小魚人進了塔,迎面就看到正在吃東西的黑袍船醫娜塔莉。
後者看起來有些疲憊,黑眼圈都如此的明顯。
之前達拉然之戰和海戰時,娜塔莉這納格法爾號的重要戰力一直沒有出場,就是因為她待在這裡,正在進行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你看起來很累,或許需要休息。」
布萊克說了句,把自己的酒壺放在船醫手邊,說:
「要喝幾口提提神嗎?」
「不了,攝入酒精會影響施法的精準。」
娜塔莉將盤子裡的肉切開,動作優雅的用叉子送入嘴裡,她一邊味同嚼蠟的咀嚼,一邊對布萊克說:
「你的『客人』精神上的魅惑已經差不多驅散了,她還需要幾天的觀察。她表現的非常合作,一直要求要見你。」
「嗯,我這不是來了嗎?」
布萊克看了一眼頭頂,說:
「這幾天辛苦你了。」
「還行吧。」
娜塔莉聳了聳肩,回答到:
「在這裡治病救人,總好過跟著你出去打仗。我並不是討厭戰鬥,但我畢竟是一名牧師,偶爾做點拯救靈魂的事,會讓我感覺到愉快。」
「啊,那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親愛的船醫女士。」
布萊克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容,他對娜塔莉說:
「這一場海戰打下來,咱們這邊傷兵滿員,可沒有偉大的牧師願意跑來給海盜們治療,所以那些傷兵們的恢復,就要靠你和沃里克了。
你接下來可有的忙了,我相信這樣拯救靈魂會讓你心情持續愉悅的。
另外,我過段時間要去一趟庫爾提拉斯,你要跟我一起去嗎?就當是公費旅行,散散心什麼的。」
「可以啊。」
娜塔莉撥了撥自己的頭髮,說:
「我對海潮賢者這種大海的牧師很感興趣呢,等你出發的時候叫我。現在去見你的客人吧,她應該剛剛醒過來。
對了,別太嚇唬她。
她剛被驅散了魅惑術,現在很虛弱,經不起恐嚇的。」
「了解。」
布萊克點了點頭,帶著小魚人走上階梯,來到了高塔四層,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然後推門進去。
迎面就看到一位穿著白色長裙的金髮姑娘,正背對著他坐在窗戶邊,手裡捏著寶石梳子,正在梳理自己及腰的長髮。
這一幕讓海盜陷入了強烈的既視感里。
他小時候好像聽過這個故事。
講的是一名長髮公主,被邪惡的巫婆囚禁在高塔上,等待著自己的王子前來拯救
嗯。
這裡確實是一座邪惡的塔。
眼前的也確實是一位公主。
自己也確實有個王子的身份。
樓下的黑袍船醫是個暗影牧師,大概也夠得上「巫婆」這個標準。
所以,這其實就是現實版的長髮公主的童話故事嗎?
「你好,佳莉婭。」
布萊克伸手摘下了自己的紅色眼罩,活動了一下脖子,彬彬有禮的對眼前放下梳子的洛丹倫長公主說:
「在我這裡還住的習慣嗎?」
「對於一名剛剛脫離了長達數年的噩夢的姑娘來說,再沒有什麼地方比被一群海盜包圍的術士高塔更讓人感覺到舒心了。
我的王子殿下。」
佳莉婭話語裡帶著幾分「刺」,她轉過頭看向布萊克,稍帶著幾分氣憤。
而臭海盜聳了聳肩,他說:
「你本來就該在這裡的,你應該沒忘記吧?在我還沒有成為海盜之前,戴琳和你的父親已經開始討論我們兩的婚約了。
如果沒有這幾年中間發生的這些事情,你已經是我的妻子了。
但命運就是如此無常。
我們總算見面了。
但卻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所以,你之所以花了這麼大功夫把我帶到這裡,是因為你把我當你的妻子一樣對待嗎?也是因為這個,你才要把我從死亡之翼的可怕奴役中拯救出來?」
佳莉婭眨了眨眼睛,問了句。
「不是。」
布萊克的目光在佳莉婭高聳到過分的胸口停留了一瞬,他口是心非的說:
「你並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不過,如果這麼想能讓你愉悅的話,那麼,你開心就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