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德還沒死透。💝✋ ❻➈ᔕ𝒽𝓊𝐱.Ćⓞm ♜🎯
這個身上血肉被暗影魔力燒焦,左眼被射穿,顱骨爆裂的刺客大師是被極為純粹的黑龍龍血強化過的精銳。
他有堪比巨龍的頑強生命力。
哪怕是眼下這種恐怖的致命傷卻還無法立刻帶走他的性命,讓他如一條被丟在太陽下的魚,如窒息一樣艱難的抽搐。
這不能算是幸運的事。
無法乾脆利落死去,就意味著要活下來再遭受更多生理上的痛苦,以及來自臭海盜的「精神污染」。
「你贏了,恭喜。」
躺在碎裂地面血泊中,全身上下散發著焦臭味道的法拉德左眼插著破碎的箭杆,右眼無神的看向天空。
在陰影帷幕潰散之後,天空的光順延著帷幕撕裂的縫隙照耀下來。
有些刺眼。
但搭配這片廢墟之上橫七豎八的屍體,還有那些互相攙扶著離開戰場的軍情七處精銳與無冕者刺客們,卻顯出一股無言的悲壯。
就連曾身為鐵血硬漢,現在的軍情七處特工約翰·J·基沙恩,都帶著自己那根紅色頭巾坐在一具侏儒刺客的屍體上。
在剛才的戰鬥里,他失去了一名老友。
這裡瀰漫著悲傷的血腥氣息,就連勝者臉上都沒有太多笑容。
海盜看著眼前落幕的戰場,肖爾正在卡爾魯大師屍體上尋找著戰利品,布萊克一揮手,靈弦長弓就被丟給了納薩諾斯。
這是暫時借給他用的。
這倒霉蛋還要幫理拉斯·風行者獵取一條成年黑龍的肌腱,作為他贏得風行者媽媽「欣賞」的禮物。
不過好在這會洛丹倫附近的黑龍都被藍龍驅趕著到處亂跑,今日註定有很多黑龍殞命,靠著小星星的面子,參與了戰鬥的瑪瑞斯,從得勝的藍龍們那裡討要一條黑龍肌腱問題不大。
「我不想和你再談喬拉齊公爵了,談談你吧。」
海盜走上前,一屁股坐在躺於悽慘血泊的法拉德身邊。
伸手摸出一塊綠瑩瑩的治療石,塞進了法拉德嘴裡,讓這瀕死者最少可以完成眼下這場談話。
他問到: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忠誠於拉文霍德,還是忠誠於自己?你是為某種信念獻身?還只是單純的為了完成某個任務?」
「你殺每個人之前都會問這麼多問題嗎?」
只剩下一口氣的虛弱大師法拉德艱難的咳出血,又反問到:
「還是要問清楚關於我的一切,好給我製作一塊符合我身份的墓志銘?」
「你想要的話也不是不行。🍟♣ ❻❾𝕊𝕙𝓊𝓧.C𝓞м ♝☮
提前給我付定金,我一定給你選一塊符合你身份的最好的墓地。但我問這個只是想看看,能不能招攬你,我突然覺的你這個傢伙很有意思。
原以為是個沒什麼營養的黑龍走狗,但現在卻發現我看走了眼,一個能說出『榮光』這個詞,還有堅定目標和無情手段的刺客還不至於無可救藥。
你和死在我手裡的其他兩個廢物大師相比,簡直完美的和天使一樣。
所以,我會問,雇你逞英雄要花多少錢?你的喪葬費又是多少?買你的忠誠又需要多少?
如果我們能談妥價格,在親吻我的戒指後,你就可以加入我的派系,你會成為非常合格的無冕者二號導師。
我現在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對管理我的派系已經力不從心。我迫切的需要一位執行力如你一樣強,又能兼顧大戰略的副手。」
「你要招攬我?哪怕是在眼下這個情況?只要是個人就能看出來,我快死了。」
法拉德語氣怪異的笑了幾聲,說:
「我認為,我們的目標並不一致。」
「區區致命傷而已,我可有的是辦法治療你,實在不行換個身體就好了嘛,這方面我們這些納薩拉斯學院的術士是專業的。
至於目標不同,這個不是什麼大問題。
無冕者是個很包容的組織。」
海盜取出矮人菸斗,叼在嘴邊,用埃辛諾斯碎片點燃菸草,信誓旦旦的說:
「不管加入前你的目標與信條是什麼,加入之後,你都要遵循無冕者的意志與信條,你的過去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的未來。」
他吐出一口煙圈,又取出一枚空白的完美靈魂石,在手裡上下拋了拋,肩膀上的基爾羅格之眼旋轉著看向腳下重傷的刺客大師。
說:
「我也知道窺探別人的秘密不對,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你的心聲。
所以,行行好吧,對我說你願意,把你的下半生交給我,這樣你可以活,我也可以收穫一個不錯的下屬。
或者你可以對我說『不』。
那將成為你的遺言,而且我會把它說給每一個願意聽的人聽。
看在我的面子上,成為一名海盜吧。
只需要一點點時間的學習,你就會揚名整個劫掠之海。
我保證。」
「咳咳」
面對布萊克的招攬,法拉德艱難的咳嗽了幾聲,他嘴角滲出血來,似乎是扯到了傷口讓他說話語氣都更加虛弱。
「別讓我笑傷口,很疼」
他低聲說了句,右眼緩緩閉上,就像是即將入睡的人,他說:
「力量只是一方面,微不足道的一方面。.•°¤*(¯`★´¯)*¤° 6❾ⓈнⓊⓧ.Čo𝐌 °¤*(¯´★`¯)*¤°•.」
將死的法拉德似乎並不在意布萊克的瘋言瘋語,他用沙啞的聲線說到:
「我對公爵的忠誠並非單純來自於組織教條,當年就是他親手訓練的我,我一直是他最得意的門徒,我向他學習,我信奉他的理念。
只有殘酷的混亂,才能孕育出真正的力量。
現在的拉文霍德已經是一棵長的太茂盛,魚龍混雜的大樹,它需要修剪掉那些腐朽的枝椏,來讓大樹的主幹更好的成長。
我從小就加入了這個組織。
拉文霍德的事業不只是公爵的事業,也是我願意為之奮鬥的事業,這並非是誰強加給我的約束,而是一種發自心底的認同。
因此,我拒絕。
我基於局勢做出我認為正確的判斷,我謹慎的選擇了我的『朋友』,我履行了我的任務,並且竭盡全力的試圖完成它。
我做了選擇,我就要承擔後果。
雖然因為你的緣故,現在出了點『意外』,黑龍們將損傷慘重,但我依然看不到安度因?洛薩這邊有獲勝的可能。
你並不知道,你在面對的是誰」
「我當然知道,而且我敢肯定,這個世界上沒人比我更了解它。」
布萊克搖了搖頭,並不打算繼續和法拉德討論死亡之翼的問題,他語氣遺憾對法拉德說:
「你挑選『朋友』的眼光可真不怎麼樣,對力量的追求方式也相當盲目。缺乏自製的貪婪,對權威不加分辨的崇拜,盲目又愚蠢的忠誠,這或許是你最大的缺點。
我突然發現,你也不是那麼完美無缺。
你甚至可以說是充滿了缺陷,唔這讓我做出要殺死你的決定總算不是那麼困難了。」
「要動手了嗎?」
法拉德最後咳嗽了幾聲,他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但並非是因為恐懼,或許是一種源於心底的憤怒,迫使他在最後的時刻質問到:
「布萊克·肖,不!德雷克·普羅德摩爾,我們知道你是誰。
在戴琳愚蠢的動用拉文霍德的資源調查你的生平時,我和公爵就已經猜到了你和那個家族的聯繫。
你把一切都隱藏的很好,你把自己的過去抹掉了。
我們沒有任何證據。
但我知道,你就是那個死去的王子。
你也是個無法回到過去時光,只能苟延殘喘於陰影的棄靈。
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是我們給了你存身之地,我們接納了你,我們希望你以此為家,和我們一樣
為什麼非要毀掉它」
這個問題讓海盜猶豫了一下。
他左右看了看,取下嘴角的菸斗,伸手放在法拉德起伏不休的胸口上,他靠近呼吸急促的瀕死者,輕聲說:
「當一個『刺客』組織高調到連閃金鎮的孩子都知道你們的時候,那你們的存在就沒有意義了。干咱們這一行,還是要低調一點好。
低調意味著隱秘,隱秘意味著威懾力。
名聲什麼的不是我會追求的,我也不需要別人尊重我,更不需要他們將我捧上刺客的神壇,我對統治一個腐朽的暗影與犯罪帝國毫無興趣。
我要的很簡單。
我只需要他們的恐懼。
在每一個夜裡甚至不敢大聲討論刺客密事的恐懼,我只是在把被你們拋棄到垃圾堆里的失落榮光一點一點的拿回來。
用你的話說,拉文霍德需要的不是什麼修修剪剪,你們需要的一把火,一把焚燒掉舊日帝國,將以往的腐朽之物化為廢墟白地的火。
把一切負擔和榮耀燒的乾乾淨淨,然後從頭做起。
別擔心,夥計,我會完成這件你們做不到的事,我已經在推進它了,眼下就是最重要的一步,把你們這些舊日的頑固殘黨一個接一個的幹掉。
你是第三個。
喬拉齊·拉文霍德是下一個。
你們的骸骨將鋪成一條通往刺客聖堂的血肉之路,而無冕者,終會踩著你們的頭顱崛起。」
「你確實是個神奇的男人,能把巨龍和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中,公爵對你的讚譽並非空穴來風,你比我,比目前所有的刺客大師都強多了。
你才是真正的陰影之王。」
法拉德笑了一聲,在臨死之前,他感慨道:
「咳咳,誰又能想像,在大半年前,你還是個被我指揮行動的菜鳥可憐蟲。」
「唔,你可別忘了,我的第一次任務就幹掉了一位獸人傳奇。」
布萊克左手壓著法拉德起伏的胸口,右手抽出埃辛諾斯碎片,抵在刺客大師心臟處,他說:
「另外,被我玩弄的可不只是巨龍。
如果再晚點時間你去達拉然一趟,你就會知道,將志大才疏,眼高於頂的黑龍們送入絕境,只是我今天要做的很多大事中第一件。
把拉文霍德的脊梁骨打斷也只是第二件。
我今天要做很多很多的事。
我會讓整個北疆,整個東部大陸,乃至整個世界,都記住我今日所作所為。他們會知道我的名字,他們會聽聞我的事跡。
他們會辱罵並畏懼我。
他們會驚懼並遠離我。
可惜,你註定看不到之後的精彩表演了。
來之前,吃過飯了嗎?吃過的話,就準備上路吧。」
「動手吧。」
法拉德說:
「在我的墓志銘上,請寫上『這就是一個失敗刺客的下場』。」
「這個好!如果不是我距離死亡還有很遠,我都想把它留給自己了。」
布萊克挑了挑下巴,頗為認同的讚賞了一句。
燃燒的匕首向下,手腕旋轉一圈,一顆血淋淋的跳動心臟就落入了手心,雙臂的灼熱在涌動,海盜看也不看的把它丟在了自己的術士職業經驗槽上。
終於,第二個職業滿級達成。
但海盜並沒有海盜職業滿級時那麼興奮,他將暗影魔力灌注到手中的心臟里,將血液排擠乾淨,又把它丟入魔法行囊。
這樣一枚被黑龍之血強化過的心臟,或許可以製作成一件不錯的魔法飾品。
「他為了自己的事業奉獻了一切,在激戰之後獲得了身為刺客的永恆寧靜,他的力量藉由他的死亡傳遞給了我,化作薪柴燃燒,照亮黑暗中的前路。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如果刺客們有一個暗影天國,他必然能在其中居一席之地。」
海盜抽出腰間的傳奇長劍,轉過身,看向身後,原本空無一物的地方,正有若有若無的風在吹拂廢墟中染血的塵土。
「那麼,不請自來的客人,你又是為了什麼出現在我面前?我又能為你做出什麼服務呢?」
「你帶著不屬於你的東西,布萊克·肖。」
低沉的,帶著一絲口音的人類語,隨著那隱匿之人的現身在海盜身前響起。
那是一個精赤著上半身,穿著戰群一樣的皮甲,帶著巨大的血紅色元素念珠於脖頸,背後背負著一桿破舊的火刃戰旗的獸人。
他把自己的白髮綁成馬尾束在腦後,留著白色的鬍鬚,和如利劍般挑起的細長眉毛。
這獸人手持一把和烈焰之刃桑克蘇極其相似的重型元素戰刀,腰間還插著兩把細長的單手刀,此刻正用自己銳利如鷂鷹一樣的目光盯著眼前的海盜。
他說:
「交出劍聖之刃,我跨越兩個世界,正是為此而來!」
「薩穆羅」
布萊克在戰盔之下眯起了眼睛,他活動了一下脖子,帶著幾分驚喜,說:
「哈,我就知道隨便搶東西遲早有一天會給我帶來麻煩,但我沒想到,這把刀居然能引出您這樣的『隱藏人物』。
這可真是意外之喜!
上次和老達爾交戰的時候,他已瀕死,而我弱小,並不能完全體會劍聖之道的精妙,早就聽說你是火刃氏族最有天賦的至高劍聖。
今天就來試一試吧。」
海盜取出烈焰之刃桑克蘇,將它扛在肩上,又把傳奇長劍插回腰間,抬起手對薩穆羅勾了勾手指。
說:
「你想要我的刀?行!」
「先追上我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