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林耀陽是在說他自己。離得太近了,總是按耐不住那顆悸動的心,就算是兩根木頭也該擦出了火花。
白天總是很快過去,還可以做點工作,打發時間。晚上總不能一直躲在房間裡吧。陳羊羊縮在房間,聽到林耀陽進去,才躡手躡腳的走出來。
這個電視機迷,當然要在睡前看會兒電視了,陳羊羊把音量調到最低,正偷偷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聽到林耀陽房門打開,一下慌了神,不想,失手打翻桌子上剩下的半瓶紅酒。
「你在幹嘛」
林耀陽循聲出來打開了燈,
紅酒碎了一地,濺了陳羊羊一身,燈打開了,她立在中間像是使了什麼定身術,呆若木雞。
「對不起,我不小心…」
「手有沒有事,」
林耀陽一個箭步上前,一把抓起陳羊羊的手反覆檢查。
「沒事就好」。
「我在看電視,不小心就…」
他抬起手,輕輕擦了擦陳羊羊臉上的紅酒漬,愛惜的說道
「我知道了」。
林耀陽端詳起面前的這個姑娘,冒失,隨意,不太精緻的五官,組合在一起也很大眾,可是她的影子總在面前浮現,就好像是她又回來了。
林耀陽纖長的手指撥開陳羊羊碎發,雙手托住她的臉,他愛憐的輕拂,用力將她拉近自己,低頭兩唇將近的瞬間,理智讓他一把拉回到現實。他雙手抽回,側身道了句
「對不起,你先進去吧,我收拾。」
「我來吧」
陳羊羊剛要彎腰,
「進去」
林耀陽突然很生氣,命令的口吻說出來。
陳羊羊抬頭看看他的臉,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頃刻間凶神惡煞起來,就徑直走了。
關上房門又是鬱悶的一晚上,
「他喜歡我嗎,到底搞什麼鬼」,
陳羊羊又好氣又好笑
「該不是玩我的吧」
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想著想著就抱著被子睡著了。
林耀陽坐在沙發上,他又想起了「她」,也不知道老天爺,為什麼會讓他們共處一室,這樣的近距離。連他這麼沉穩的人都慌了神。他靠在沙發上,閉上雙眼,過去的記憶像幻燈片一樣在腦海中過了一遍,這個房間裡到處是「她」的影子。在沙發上,在陽台上,在餐桌前。
【回憶中】
「我最喜歡穿你的衣服。」
「你可不許看別的女人一眼。」
「林耀陽,把我們的名字刻在月老祠旁邊的同心鎖上面了,你跑不掉了。」
「以後超過十點回家要說地板。」
「凌晨三點了,你還在應酬。」
「你為什麼不能考慮考慮我,我已經三十了。」
「你口口聲聲的業立家成,我理解不了。」
「對不起啊,我不等了。」
「希望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
想起婚禮上她幸福的模樣,林耀陽又濕潤了眼眶。
「祝你幸福。」
這是林耀陽最後和她說的一句話。
「感謝你特別邀請,來見證你的愛情…」
此後在深夜裡,林耀陽聽到這首張遠的《嘉賓》,就泣不成聲,大概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半年時間才緩過來。
林耀陽經過陳羊羊的房前,又有些擔憂,不知道她此刻又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