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檢討說:「是爸不對,當初不應該拆散了你和云云,是爸對不起你也對不起那孩子,我有罪啊!」說完老淚縱橫。
搞得一家人都莫名其妙的,怎麼還對不起那個妓女了,付芷晴都覺得她爹這是死定了,因為太反常了。
付振懷也不管家人一臉不解的表情,他嘆口氣說:「景鴻,如果沒有我當初的反對,可能我連孫子都抱上了。」
「你爸這是遺憾啊,活到這麼大歲數連孫子都沒有。」奶奶在旁邊以同樣的心情感嘆著。
過了一會,付家大女兒和女婿的臉色很不好看,夫妻倆帶著兩個孩子來看外公,卻被口口聲聲說成沒孫子。
大女兒和丈夫對望了一眼,帶著自己的孩子走了。
付夫人忙跟著出來說:「你奶奶就那樣,你們別介意。」
「算了媽,我們也不計較,你們好好照顧爸吧,我們先回去了,跟外婆再見。」
不是她不孝順,實在是感覺自己一家留在這裡是多餘的,老太太眼裡哪有孫女,只有孫子。
付景鴻打完電話走過來,正好看到他大姐跟大姐夫從病房出來,他上去打招呼。
「景鴻,爸明天手術我再過來,我跟你姐夫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付景鴻看了大姐和姐夫一眼,心裡明白這又是在奶奶那裡受了氣。
他摸了摸外甥的頭說:「大姐,你們明天也不用刻意過來,大家都在,放心吧有我呢!」
被摸頭的那個外甥說:「舅舅,太婆婆嫌我們不是付家的親孫子,是外孫,所以我媽生氣了要走。」
「別胡說。」付景鴻的大姐忙呵斥住兒子。
「你就是這麼跟我們說的。」小男孩撅著嘴,委屈巴巴地說。
付景鴻都明白,平時就因為這,他這個大姐也很少回娘家來,除非有事,一般不來。
電梯來了,一家人走了。
付景鴻剛去打了兩個電話,一是安排工作,還有一通電話是打給梁辰的。
「你能帶梁家生來一趟嗎?」付景鴻的聲音有些低沉。
「你說什麼,去哪裡,為什麼要帶梁家生?」梁辰在電話里一臉納悶。
「來這邊的醫院,我爸要做手術,成功率不高,我不想老人有遺憾,帶梁家生過來給我爸看一眼。」
梁辰真是覺得好氣又好笑,「給你爸看一眼,憑什麼?為什麼要給他看,梁家生跟你們家有什麼關係,你讓我來,我就來啊?」
付景鴻在這邊沉默了一會,夾煙的手按在太陽穴上,任煙霧裊裊,他也怕父親在手術台上生還不了。
「梁辰,孩子是誰的,不用我再說了吧?」
梁辰一聽,幾乎語塞,是的,他一直都知道梁家生的事,可他也沒拿這件事來質問過她。
現在他爸病危,他才有這個要求,似乎也不過分。
但是……
憑什麼她要聽他的命令,梁家生是在他們解除婚姻關係後才出生的,跟他們家沒關係。
「付景鴻,梁家生是我們梁家的,永遠都是,你們付家做過什麼,甚至都不知道他的存在不是嗎?」梁辰在電話里沒好氣地說。
想起付振懷的自私和利用,還有不顧情面的那些事,她恨不能永遠都不再見他們一家人。
「辰辰,這次就當我求你,梁家生永遠都是你的,我答應你,絕不跟你搶。」
付景鴻的聲音第一次那樣沉重和凝噎,也許他爸真是凶多吉少。
梁辰在這邊沉默了半晌。
沉默著沉默著她就掛了電話,付景鴻也就沒再撥過去,他知道她在糾結,也需要考慮。
這邊,梁辰想了想,按她自己的意願,她以後都不想再跟他們家有任何瓜葛。
但付景鴻的電話卻又讓她為難。
如果這次她拒絕了,萬一到時候付景鴻發起狠來,跟她打官司要回兒子怎麼辦?
電話沒掛多久,她就收到了付景鴻的簡訊。
「我給你簽一份不爭梁家生撫養權的協議,我知道他是我兒子,我到他出生的醫院去查過,我爸明天手術,我派司機去接你。」
不容拒絕的簡訊,梁辰陷入兩難中。
她給父母說了這個情況,她需要父母的支持和意見。
梁正華說:「你是怎麼想的,在我看來,讓生生見見付家人也是應該的,畢竟生生是景鴻的兒子。」
梁正華通情達理,他從來都是一位好父親,為了女兒他願意犧牲一切。
王玲卻很擔憂地說:「就怕生生這一去,付家人會想方設法來要回去。
按我的意思是,我們不去,要是他們來搶,我們就帶生生躲到鄉下去。」
「躲又能躲得了幾時,總歸不是長久之計。」梁正華說,「還是聽辰辰自己的意思吧。」
梁辰說:「媽,付景鴻不會要回去的,要是想要回去,也不會等到現在。」
「可就怕他家裡人不這樣想。」
梁辰咬咬嘴唇,思索了一會,「他答應不會跟我爭撫養權,他向我保證了,還說給我簽一份協議,他不是出爾反爾的人。」
王玲見女兒這麼篤定付景鴻的人品,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司機應約前來,梁辰抱著兒子,王玲不放心也跟著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份力。
梁辰原本不想出現,讓司機抱著梁家生上去,她不想面對他們一家人。
但付景鴻早就料到了,他讓司機一定要護送梁辰到樓上。
司機為了盡責,站在梁辰身邊不動,說是老闆吩咐了,一定要在病房門口看到她才算完成任務。
梁辰無奈,只好抱著兒子一起上來。
醫院裡,大家都在,馬上要進手術室了。
付振懷支開所有人,對付景鴻說:「要是你還喜歡云云,就娶了她吧,我不反對了。」
付景鴻心裡一震,不動聲色,他知道這裡面一定有什麼不為人知的變化。
不然都到了這個時候了,父親為他挑選的言筱敏都還站在外面。
他怎麼就同意讓他娶姜云云了呢,他的眉頭皺了皺,沒作聲。
付振懷又抓住兒子的手說:「要是你不娶她,就照顧她一生,答應我。」
付景鴻更迷惑了,但還是答應了:「行,爸,聽你的,你會沒事的。」
正在這時,病房外面的走廊里傳來付芷晴尖酸的聲音。
「呦,你是哪位啊,來這裡幹什麼,你不是和景鴻早就離婚了嗎?」
「對不起,這是老闆吩咐我去接的客人。」司機上前解釋,
「什麼客人,付景鴻他有病吧,不知道這是前妻嗎,還抱個孩子來刺激我們!」
付芷晴上下打量著梁辰和她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