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李若惜真正的目的後,洛雲便什麼話都不說了。
任由他們天南地北地聊,她掏出自己的手機,給徐風發簡訊。
表叔我放假了,你說放假自己回來,我回來了。
信息發完後,她又撥了那個號,依然還是關機。
於是難過又一次像漲潮的海水,將她的心淹沒。
她歪著頭,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面的景物,陷入了沉思中。
郁成峰在跟李若惜聊天的時候,偶然間回頭,看到洛雲抱著包。
手裡拿著手機,悵然若失的樣子。
不知為什麼,他動了一點惻隱之心。
本市到的時候,在李若惜的要求下,先送了洛雲。
車子從李若惜家的小區經過,她沒有下車。
因為她不想留他們倆人單獨在車上,尷尬的氛圍更能激發出什麼來。
雖然她知道洛雲應該不會有任何可能,讓郁成峰看上,但她依然不能放鬆一絲一毫。
車子穩穩的在御宅帝豪停下來,洛雲推開車門下車。
她對車裡的郁成峰和司機,抱以謝意的微笑。
然後又朝李若惜擺擺手,背起她的雙肩包,大步朝前走的樣子,看進郁成峰的眼裡。
他說不上來是一種什麼感覺。
司機再啟動車子的時候,問了李若惜家的地址。
李若惜報了一個地址,也就在不遠處的高檔小區內,離這裡不遠。
在路邊停車的時候,郁成峰下來幫她拉開車門。
「謝謝,你初幾回學校?」李若惜青春洋溢,明艷動人。
她半仰起臉,滿眼帶笑地望著郁成峰。
郁成峰手放在鼻子下邊,略一沉思道:「到時給你打電話。」
「好,新年快樂!」
「新年快樂!」
李若惜將包包的金屬鏈子朝肩上一送,轉身朝對面小區走去。
郁成峰看著她的背影,好一會才坐進車裡。
他對司機說:「先把車開到一邊。」
司機照做。
他坐在車裡不動聲色,眼睛盯著走到對面,卻並沒走進小區的李若惜。
過了一會,他看到李若惜攔了一輛計程車,坐了進去。
郁成峰嘴角扯平,笑了一下。
「好了,走吧!」
司機啟動了車子。
洛雲先是回了自己家,沒有人給她開門,敲了門,也沒有動靜。
難道保姆不在,還是放假回老家了?
她又來到表姐家,梁辰看到洛雲驚了一下,沒想到洛雲會突然回來。
洛雲換了鞋走進來,從背後取下書包,「學校提前放假,我就回來了。」
王玲忙說:「你們學校放假早,我那天問洛祥,他說還早呢?」
「對了,姑,洛祥怎麼樣了?那死傢伙除了要錢才會給我發信息。
我發給他十條有八條他是不回的,總說他上課忙。」
王玲說:「他住到學校去了,周末的時候會到這邊來。」
「那徐風什麼時候回來,為什麼他一點消息都不給我。
我也聯繫不到他,現在過年,他應該會回來的吧,姐,不會是他出了什麼事吧?」
洛雲看著梁辰問。
梁辰輕輕咳嗽了一聲,「他這兩天應該就能回來了!」
梁辰這樣說,也是聽付景鴻說的,因為付景鴻也在一直關注這件事。
說是能取保候審就應該沒事了,這兩天就能回來。
「哦!」洛雲這樣答應著,但心裡卻還是有很多疑慮。
她感覺表姐和姑姑像有什麼事瞞著她一樣。
不過,很快,她就被可愛的寶寶和貝貝,咿咿呀呀的小聲音吸引了過去。
看到那兩張可愛的小臉,她幾乎立刻就忘記了所有的煩惱。
洗了手,脫了外套,她直撲兩個小寶貝去了。
……
其實,在徐風被帶走的兩個月里,陳敏芝找過裴宗元。
她是不想來的,但想想裴宗元的卑鄙無恥,就恨得牙痒痒。
她氣勢洶洶,不讓管家通報,直奔房裡來。
這個時候的裴宗元正擦拭著手裡一件上好的玉器。
他現在裝了假肢,行走與常人無異。
管家還在後面攔,伸到陳敏芝面前的手又不敢碰到她。
就只能用言語提醒:「陳小姐,請自重,沒有少爺的允許……」
門被陳敏芝撞開了,裴宗元其實已經從二樓的窗口看到了一路橫衝直撞而來的陳敏芝。
「你說一切都結束了,為什麼還不放過他?」
陳敏芝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她恨不能將手裡的包,朝裴宗元的身上砸去。
裴宗元放下手裡的玉器,朝管家擺了擺手。
管家退出去了,輕輕將門在外面帶上。
「是不是你做的?」陳敏芝直截了當。
「我說不是,估計你也不會相信,何況我這人也不喜歡說謊。」
裴宗元端起手邊的咖啡小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放過他?你說的輕巧,我殘了一條腿,讓他坐一輩子牢都不為過。
「可是那一刀又不是他砍的。」
「不是他砍的,他為什麼要去坐牢?」
「可我捐了一個腎臟給你媽,也算賠給你了,而且你還……難道這還不夠嗎?」
陳敏芝內心崩潰,說出的話帶著聲嘶力竭的嘶吼。
「你割腎救我媽,是為了他,我搞你,就是想報復他。」
裴宗元錯咬著牙,走過來逼視她。
陳敏芝的眼裡盛滿絕望的怒火,她不能讓徐風知道除了一個腎,她還……
她恨不能手上有把刀,捅進這個男人的心臟,跟他同歸於盡。
「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說,只要他出來,你們就會結婚,他現在沒娶你,這點倒讓我挺失望的。」
裴宗元不懷好意地笑,語氣玩味地靠近她。
陳敏芝後退幾步,小腿撞在了沙發上。
她知道了,這個男人是想利用她來打擊徐風。
「這件事,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想怎麼樣,那就要看那個徐風有沒有本事出來了?」
陳敏芝沉思了瞬間,臉上突然閃現出一抹輕蔑。
「你以為徐風會任你宰割嗎?」
也就是在這一刻里,她才想通的。
如果徐風連這件事都擺不平,也不值得她為他犧牲,為他付出她的全部。
之前,徐毅為了她,砍傷了裴宗元,徐風代過去坐牢,她於情於理都應該幫他。
而今那件事過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了,她也是關心則亂,才會跑來讓裴宗元羞辱。
裴宗元傾身過來,淫笑著向她伸出手。
陳敏芝憎恨地打落那隻手。
「怎麼,徐風沒娶你,你不恨他?」
裴宗元在她面前,搓了搓那隻剛沾了她皮膚的幾根手指。
像要搓去手上的晦氣一樣。
陳敏芝心想,他會娶我的,現在他只不過還在氣我三年沒去探監而已。
她拿起包,想要離開。
裴宗元說:「你真相信徐風能脫身,我還可以告訴你,想整他的人不光是我。」
「只要你不卑鄙,我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