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看看平到什麼程度,是一點沒有,還是有一點。
可洛雲貞潔烈女一般的護住自己。
真是害人不淺啊,這是什麼渾濁的思想,太可怕了,生生讓一個女孩變成這樣。
他一直以為是她太瘦了,胸部才沒有突顯出來,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徐風耐著性子牽著她朝房間裡走,洛雲像個做錯事的孩子,臉上說不上來的神情,大有視死如歸之感。
她的腦子裡一瞬間閃過他不會娶她的念頭,沒關係,幸好她還有畫畫,很快她就會忘記他給她編織的這場夢。
她還有工作,有同事……王洛雲,不怕,多少苦難你都走過來了。
但是一想到徐風有可能會跟她說分手的話,她的心就像憑空被刺了一刀。
那股猝不及防的痛襲來,她不由得想要掙開手去護住心臟。
徐風感覺到她微微顫抖的身體,這是她害怕的徵兆。
到了房間,他鬆開她,將門關上,手扶在她的肩頭。
他溫聲道:「洛雲,解開給我看看,我保證絕不動手,你信任我嗎?」
洛雲低頭,不吱聲。
徐風又道:「我們就快要成夫妻了,夫妻之間會有很多親密的事你知道嗎?那些親密的事要赤裸相對,在床上,我會對你做很多事……」
「你別說了……」洛雲推開他,轉過身去,背對著他,臉紅的像要滴血。
她整個人但凡暴露在外面的皮膚都是微紅的,天啊,這也太難為情了。
「好好好,我不說。」徐風不耐的舉起雙手,「我不知道你到底知道多少,我只是想給你普及一下,你知道嗎,你這種情況很嚴重。」
「你說的那些我懂……」洛雲咬唇道。
「我只是不知道這是缺陷,要是你不同意就算了,我也會當不認識你。」她說完就想打開門出去。
「你什麼意思?」徐風吃驚,她是這樣想的?
「我跟你本來就不配,我是農村的,又沒學歷,又有那樣的家庭,現在我又有這個缺陷……」洛雲心裡一陣悲涼,她打開門。
「洛雲!」徐風長腿一邁,在她前面,一掌拍在門上,「你是這樣想的,現在婚期都訂了,你想分手?」
「彩禮錢,我會讓我姑跟我爸媽要的,要是實在要不回來,我打一輩子工還給你。」洛雲苦著臉又去拉門。
徐風被她氣得直喘粗氣,他只是著急,只是想補救,只是……
一向遊刃有餘的徐總,此刻懊惱的不行,他陰沉的眼眸,睥睨著眼前這個不知好歹的丫頭。
「洛雲,你讓我怎麼說你才能明白,那個,那個……」
徐風捏了幾下眉心說:「就算你不嫁給我,那個缺陷也會影響你以後的生活。
我只是想幫你,看看還有沒有辦法恢復,我沒有嫌棄你……」
「你有!」洛雲用力推開他,奪門而去,幾乎是哭著跑出去的。
保姆還想迎上來相送,沒想到,洛雲是跑走的,她來不及打招呼愣在那裡也不敢動了,抬頭朝樓上看了看。
徐風追到樓梯口就站住了,他扶著扶手望著洛雲跑出去的背影,一時煩悶,怎麼會這樣呢。
跑出來的洛雲擦著不斷流出的眼淚,在這之前,她不覺得那是缺陷。
可是剛才看徐風的表情,她意識到,這確確實實是有問題的。
進入青春期,她媽看著她身體上的變化,就嫌棄地說,女孩子來月經和那裡大起來,是羞恥的,是難看的,是不光彩的。
她每天都聽著這些話,所以她就乖乖的把胸纏起來,緊緊的勒住,不讓長大。
要是大了一點,她自己就會覺得羞恥,為此很害怕,很自責,她會覺得那是恥辱。
月經來的時候,她媽就說那個也是不光彩的,男孩就不會來這個,只有丫頭才來。
在她媽極度嫌棄的眼神里,扔給她一卷衛生紙……
那時她也很痛恨是女孩,對自己身上的那些特徵也產生了深深的憎惡。
月經她沒辦法阻止,但是胸部,她一直緊緊纏著,哪怕再痛,後背都勒出了血痕,她都不解開。
有時勒得實在太疼了,她就偷偷解掉一顆紐扣喘口氣。
有一次,在上體育課的時候,跳遠時,因為太用力,那裡崩掉了幾顆紐扣。
回家以後,她媽又把紐扣加固了。
「洛雲,怎麼了?」梁辰從車上下來,現在的她已經大腹便便了,還在堅持上班,不過也快休產假了。
洛雲趕緊揉了揉眼,「姐,沒怎麼,就是眼睛有點不舒服。」她都揉紅了。
梁辰說:「對了,你結婚要提前給學校那邊打招呼。」
「姐,我不想結婚了 。」洛雲小聲說。
「什麼,不想結婚了,為什麼?」梁辰吃了一驚。
她立刻審視起洛雲的臉色,「你們吵架了?」
「沒有。」洛雲搖頭,她心想,還不如吵架呢,可這個比吵架嚴重多了,這好像是原則性問題。
「那到底為什麼?」梁辰追問。
洛雲欲言又止,這種事她真不好意思說出來。
哪怕是同性,哪怕那是她表姐,這也屬於隱私,讓她怎麼開口呢。
「姐,你先別跟我姑說,我再想一想。」推門進來的轉身間,洛雲趕緊交待。
梁辰狐疑地看了看她說:「行,我不說。」
梁辰想的是,情侶之間不可能一次架都不吵的,吵架很正常,那就要看誰先認錯了。
……
這邊,徐風在酒吧里喝悶酒,平時他很少來這種地方的。
自從財務自由以後,他幾乎不用再應酬杯觥交錯的關係,公司也交給別人打理。
有事他才出面,沒事的時候他就釣釣魚,爬爬山,過著平靜又單調的生活。
而今天他是因為被洛雲的事給刺激到了。
正當他一杯接一杯喝著的時候,朋友推門進來。
「今天刮什麼風,居然一個人跑來這裡喝悶酒?」
徐風揚眉,斜了陳子昂一眼,「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你一進來,就有人給我說了。」陳子昂坐下來,也給自己倒了杯酒。
「就我們兩個人喝多沒意思,叫幾個公主來……」
「沒心情。」徐風一仰頭,幹了面前的酒,仰頭靠在沙發上,幾根手指在額頭上按著。
「怎麼了,還有你用錢解決不了的事?」
在陳子昂看來,徐風年紀輕輕就擁有一大筆的財富,雖不能說呼風喚雨,那也是個不求人的主,還有什麼是他擺不平的。
徐風悶著,沒有講話,微閉起眼,像是睡著了。
陳子昂也不講話,就那樣陪著他沉默。
過了一會。
徐風說:「你知道我從來不哄女孩子的,哪怕分手,我都不會去哄,但前題是我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