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羽墨的猶豫和堅定
3603，南風和羽墨沉默的就像是兩塊屹立在海岸邊的礁石。
縱然礁石沉默無言，也並不能改變周圍的波濤洶湧。
羽墨坐在沙發上靜靜地思考著，知道了真相的她漸漸想明白了很多東西。
她想明白了為什麼南風會對自己若即若離，想明白了為什麼一菲會對子喬千叮嚀萬囑咐說絕對不能讓南風喝酒。
她也想明白了，為什麼一菲和子喬會不約而同的執行那麼一個激進的計劃來讓南風放下心結。
因為他們都在害怕，害怕南風等不到順其自然放下心結的那一天。
羽墨看向南風，緩緩開口問道：「就沒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南風搖搖頭。
「這就奇怪了。」
她死死盯著南風，語氣有些生硬：「如果你告訴展博真相是因為你需要他的幫助，那你為什麼還要告訴我？」
「因為我答應過伱，只要是我給別人的，你就一定得有一份。
「所以如果我要把真相告訴展博，我當然也要告訴你。」
南風迎著羽墨委屈和憤怒的目光說道：「而且我覺得你也需要知道這個真相。」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羽墨深吸了一口氣，她第一次戳穿了兩人之間的窗戶紙。
「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
「知道。」南風點頭承認。
南風的性格向來如此，要麼就是死活不說，可既然今天已經選擇了坦白，那他也不會繼續遮遮掩掩。
「所以你喜歡我嗎？」
「……喜歡。」
南風平靜地說出了本該讓羽墨欣喜萬分的話語：「在我們一起度過的那六天晚上的時候我就已經喜歡上你了。」
「那你更應該早點告訴我了。」
羽墨生氣地質問著南風：「這件事情一菲知道，子喬知道，為什麼我不能早點知道。
「你是覺得我不會幫你保守秘密？」
羽墨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很像是在無理取鬧。
因為從始至終南風就沒有必須要向她坦白的義務，除非他們已經正式確立了情侶關係。
這些羽墨都知道，可她還是很生氣。
而除了生氣以外，更多的是無法言說的心疼。
原來這三年多四年，他都是這樣過來的。
面對羽墨自覺無理取鬧的質問，南風卻很能理解。
但凡他和羽墨的身份互換，就算自己不會生氣肯定也會在心裡埋怨著對方為什麼不早點告訴自己。
這種埋怨並不真的是對自己被對方隱瞞的不滿，而是因為自己無法為對方分擔的難過。
他心平氣和地解釋道：「在今天之前，我從來沒有對任何人說過這件事情。
「無論是一菲也好，是子喬也好，他們都不是從我口中得到真相的。」
「羽墨，你應該明白。
「這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話，我是絕對不會願意告訴任何人的。
「甚至可以說對我來說越親近，越在乎的人，我就越不想告訴他。
「這種事情多一個知道或者少一個人知道都不會改變什麼，只不過是多了一個人擔心而已。
「我不希望你們為我擔心，而且是這種毫無意義的擔心。」
南風頓了頓，繼續說道：「當然，我承認我也沒有無私到永遠是站在大家的角度來思考。
「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也有自己的任性。
「去年一整年我不希望大家知道真相，也是不希望大家用關心，同情的目光看著我，這樣我會覺得自己是個弱者。
「可我不願意當弱者，也不能當弱者。」
在子喬他們三個提出【體驗人生】的挑戰計劃之前，從來沒有人告訴過南風：你可以去試著相信和依賴你的朋友，去尋求朋友的幫助，去試著在一段關係中成為弱者。
無論是南風家裡那個習武出身，爭強好勝的老爺子，還是一門心思希望南風能夠繼承自己的夢想的爸爸，亦或是事業心極強，開口利益，閉口價值的顧姨，他們只會告訴南風要當個強者。
強者就容不得半點軟弱，而弱者就會被淘汰。
南風從小到大都不喜歡這套價值觀，可他依然還是潛移默化的受到了影響。
羽墨聽著南風的解釋，她濃如蝶翼的睫毛像蝴蝶似的頻頻閃動。
她想繼續無理取鬧的質問，想像潑婦一樣撒潑打滾，想把整個3603都給砸了。
縱使與羽墨腦海中有千般念頭，萬種想法，可話到了嘴邊卻只剩下一句。
「你這幾年過得開心嗎？」
南風確實沒想到羽墨會問這個問題，他想了想，話還沒說出口臉上就已經滿是笑意：「一開始的時候確實會有點頹廢，也覺得日子很難熬。
「可是當我學會把每一天當成最後一天來過的時候，我反而覺得我現在的生活要比之前的十幾年過的都有意思。
「再然後就是遇見了你，遇見了大家，我們一起生活在愛情公寓，時不時都會出現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我越發確定：這就是我想要的人生，這就是我的夢寐以求。」
南風笑容燦爛地說道：「羽墨，我這幾年過得很開心，一天比一天開心。」
羽墨看著情真意切的南風，無論自己現在的思緒有多複雜，心裡有多惱怒，可面對這個冤家她也是有氣撒不出來。
早知道自己當年就不應該聽這個混蛋胡說八道，最後一時衝動上了他的車。
羽墨只是哼哼了幾聲：「你倒是開心了，可我現在不開心，非常不開心！」
「所以我一開始才不打算讓你知道的。」
南風試探性地問道：「要不……你等會把這件事忘了，就當我沒說過？」
羽墨這下子真是被南風氣笑了：「這種事情怎麼可能說忘就忘？」
自己的記憶力就算再怎麼不好，也不至於把這麼重要的事情轉頭就忘吧。
「子喬好像有主動刪除記憶的能力，要不然你去找他學……」
南風的話說到一半，就被羽墨惡狠狠地瞪了一眼。
她哪裡是因為知道這件事不開心，自己分明是因為這麼晚才知道這件事而不開心。
一菲也就算了，居然連子喬知道的都比我早！
面對羽墨的惱怒，南風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你的不開心應該怎麼解決呢？」
不得不說，南風在坦白之前都做好羽墨暴跳如雷罵自己是渣男的準備了。
結果她到現在居然也只是耍點小性子，這確實是很讓南風感到意外。
羽墨聞言眼軲轆一轉，她說道：「那……你就好好跟我講講你這幾年遇到的開心的事情吧。」
如果沒辦法分擔南風的痛苦，至少也要和他一起分享喜悅。
把開心的事情分享出來，就等於自己也重新感受到了當時的開心。
南風沒察覺出羽墨的小心思，不過並不妨礙他答應羽墨的要求。
於是他就把之前那三年離家出走時候遇到的新奇好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羽墨。
只不過他的記憶力也不比羽墨強多少，能說的屬實也有限。
饒是如此，羽墨依舊聽得津津有味。
「……差不多就是這樣了。」
南風看向羽墨：「今天該交代的，該坦白的我可都說了，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羽墨欲言又止。
她想問南風，你之前說一直只把我當成很好很好的朋友，是不是就是因為你的傷病？
她更想問南風，如果我不在乎你的傷病，那我們是不是就……
羽墨一雙手攥成了青白色，她深吸一口氣，似乎是終於下定決心。
「南風，我們在一起吧。」
南風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他現在開始懷疑自己跟羽墨兩個人到底誰才病的更嚴重一點。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羽墨語氣堅定地說道。
只不過南風望著她那慌亂和猶豫的眼神，頓時明白她的心裡現在也是一團亂麻。
這不是羽墨深思熟慮以後堅定不移的決定，而是她在糾結萬分，猶豫不決的時候做出的本能抉擇。
羽墨也在忐忑，羽墨也有不安。
可她還是本能地選擇了奔向自己。
就如同她為了那六個晚上苦苦等待了一年多才嘗試放下，就像是她明明有房子卻還是奮不顧身地搬進公寓一樣。
南風望著羽墨，他感覺自己的心都變得更柔軟了幾分。
可是他還是要拒絕羽墨。
這是對彼此的負責。
來了來了
過渡章節，之前挖的坑總是要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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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