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南風與羽墨的合照（祝元宵節快樂）
南風直視著羽墨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眸，臉上神色不見一絲變化。
論起表情管理，他當然要比曾小賢強多了。
「羽墨……你是不是也覺得曾老師太離譜了。」
南風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就曾老師今晚這個局面，換別人早就通關了。」
「換你也是？」羽墨笑臉吟吟地盯著南風。
「……當我沒說過。」
南風站起身來，自顧自地轉移話題道：「戲也看完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
羽墨並不在意南風回不回答這個問題，她只是朝南風伸手。
「腿麻了。」她嬌滴滴地喊道。
南風雖然無奈，但也只能牢牢抓住羽墨一雙那豐潤白皙的手。
只是那麼一握，他就回想起今晚看的一部名叫《繡春刀》的電影。
電影裡有兩句讓他印象深刻的台詞，一句是「得加錢」，另外一句就是……
很潤。
南風用力地拉羽墨起身，也不知道是自己太過用力還是羽墨蹲了半天確實腿麻了，只見羽墨往前一個踉蹌整個人直接栽倒在他懷裡。
確實很潤。
「南風，冰箱裡還有牛……」
張偉從客房裡打著哈欠走了出來，他睡眼惺忪地看見南風和羽墨正在緊緊相擁。
羽墨這時滿臉羞紅地趴在南風的胸口，她含情脈脈地抬頭看著南風，一雙紅唇嬌艷欲滴。
這種場景但凡配個浪漫一點的背景音樂，是不是就到了喜聞樂見的……
張偉腦袋一抽，開始唱起了《一生所愛》。
【苦海~翻起愛恨。】
【在世間~難逃避命運。】
【……】
不得不說，張偉的歌喉竟然意外的不錯。
聲音渾厚，唱功卓越，感情充沛，粵語也相當不錯，比曾小賢每天浴室里唱歌要好聽太多。
只是現在是你唱歌的時候嗎？！！
南風斜眼看向張偉，眼神銳利如刀。
張偉感覺一股寒意直貫天靈，他打了個哆嗦：「哎呀，我怎麼夢遊了。
「夢遊見到的東西第二天應該根本想不起來對吧。」
裝成夢遊的張偉這下子也顧不得冰箱裡的牛奶，他直接關上門再沒有了動靜。
「張偉。」
南風咬著牙說道：「我數三聲，你要是再敢站在門口偷聽，我今晚就把你給殺人滅口！」
關上門之後連走路的腳步聲都沒有，心跳聲更是從頭到尾都沒變過位置，你當我聽不出來麼？
美嘉他們八卦也就算了，你張偉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八卦？
南風的倒計時還沒開始，就聽見張偉匆匆忙忙地躺回床上。
他在床上不停翻來覆去，念念有詞，但就是沒敢再爬起來過。
處理完張偉，南風低頭看著整個人都趴在自己身上的羽墨，訥訥地問道：「你現在還腿麻嗎？」
「啊？哦……」
羽墨慌亂地和南風拉開距離，她輕咳了幾聲隨口開始胡說八道：「胸肌練的挺不錯。」
南風：……
羽墨：……
【天哪，我到底在說什麼！】
南風裝作沒聽見，繼續轉移話題道：「那個，今天時間也不早了……」
「對了。」被南風一打岔羽墨才想起自己今天還有件事情沒做。
她掏出手機，朝著南風淺淺微笑：「拍個合照吧，伱今天答應過我的。」
「你還沒放棄啊。」
南風苦笑道：「我們中午拍的合照你又不是沒有看見，我確實是很不上鏡。」
羽墨不以為意：「沒事，就像美嘉說的，笑容不夠P圖來湊。」
「好吧。」南風苦笑著點頭。
既然答應了羽墨，他也沒有反悔的意思。
羽墨指了指陽台的鞦韆，示意兩人坐在這裡拍照。
南風徑直坐在鞦韆椅最右邊，將絕大部分的空間留給羽墨。
羽墨像是沒有看見南風特意給自己留下的偌大空間，她自然且嫻熟地緊靠在南風身邊。
南風無奈地笑笑。
「你覺得這個特效怎麼樣？」羽墨舉起手機朝南風示意。
南風抬頭看了一眼，只見屏幕裡面的自己已經長了一個豬鼻子。
他扭頭看向同樣長著豬鼻子的羽墨：「你的特效……還真是童真。」
「不好看嗎，我覺得挺可愛的啊。」
羽墨隨手換了一個特效，這回兩人的頭頂多了一個非常卡通夢幻的皇冠。
南風頓時哭笑不得。
誰能想到這樣一個美艷型的都市大美女，會喜歡這樣童真卡通的特效。
就連走甜美可愛風格的美嘉，她喜歡的特效都比羽墨正常。
南風有預感，羽墨的拍照水準估計要比美嘉差遠了。
南風眼看羽墨換了一個又一個特效，畫風從童真卡通不斷往幼稚奇葩的方向一路狂飆，他趕忙出聲勸阻道。
「要不……我們還是不用特效了吧。」
羽墨抬了抬眉，乾脆利落地點點頭道：「也行。」
她如釋重負地關掉了特效，只是稍稍開了美顏。
「準備好嘍~」
羽墨高舉著手機，下意識舉起了剪刀手還嘟起了嘴。
南風以手撫額，這都是什麼八零年代流傳下來的拍照姿勢啊。
靠，差點忘了她就是個八零後。
他無奈地看著羽墨，只是目光捕捉到前置攝像頭的時候整個人又變得僵硬起來。
「三，二，一，茄子！」
羽墨按下了快門鍵，隨後驚疑一聲：「為什麼沒拍到啊。」
南風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小小的倒計時：「有沒有可能你點了延時拍攝？」
「啊？」
正當兩人說話的時候倒計時正好歸零，精準地將無奈苦笑的南風和一臉錯愕的羽墨一起拍了進去。
至於這張照片的效果……
反正南風還沒看仔細照片到底難看到什麼地步，就已經被羽墨眼疾手快地給刪除了。
這姑娘照相水平一塌糊塗，刪除鍵倒是按的飛快。
「羽墨……老實說吧，你是不是也沒怎麼自拍過？」南風問出了自己一直想問的問題。
「哪有，我怎麼可能不會自拍。」羽墨心虛地反駁道。
可她看見南風一副看穿事實真相的樣子，也只能無奈點頭。
事實上羽墨小時候並不喜歡自拍，準確說是不喜歡拍照。
原因很簡單，她胖。
胖的人大多自卑，他們連看鏡子都不怎麼敢看，更別說是自拍了。
要知道，當年的手機可沒有現在這些花里胡哨的特效以及堪稱改頭換面的美顏。
只要你長得胖，不管你怎麼拍照肯定都不好看。
正因如此，羽墨在減肥成功之前都沒研究過自拍，減肥成功以後當然也沒有養成自拍的習慣。
「既然不會自拍，為什麼一定要和我拍合照？」南風遲疑了半晌還是問道。
「你說呢？」
羽墨扭頭看向南風，氣鼓鼓地說道：「我和美嘉同樣都是朋友，憑什麼她有我沒有？」
南風無奈：「你為什麼一定要和美嘉比呢？」
或許一開始美嘉確實一看見自己就犯花痴，可無論是什麼樣的帥哥相處四個多月之後早就習慣了。
美嘉本身對姐弟戀就不感興趣，自己更是沒有這方面的想法。
兩人就是毫無雜念的純友誼，畢竟他們兩個連單獨在一起的戲份都沒有。
南風不信這些羽墨會看不出來，她只是單純在拿美嘉當擋箭牌而已。
「這不是比不比的事情。」
羽墨倔強地抬起頭，眼裡流露出孩童一樣的任性。
「無論是什麼，只要是你給別人的，我就一定得有一份。」
南風並不言語，他只是靜靜地看著羽墨，兩人之間的氛圍頓時便陷入到死寂的沉默之中。
直到南風輕輕點頭。
「好。」
他能給的承諾並不多，但這個可以。
羽墨眨了眨眼睛，她甚至都懷疑是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
「……我什麼都沒說。」
南風起身要走，卻被羽墨牢牢拉住。
「我聽見了，我聽見了。」
羽墨甜甜地笑著，如同小孩得到了自己最喜歡的玩具：「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來，我們碰個杯一言為定。」
南風聞言頓時好氣又好笑地望著羽墨。
你這酒桌上的規矩倒是很熟練啊。
羽墨這下反應了過來，她訕笑道：「我忘了我們不是在喝酒，那就拉鉤吧。」
她朝著南風伸起小拇指。
南風扶額苦笑，他一時間搞不懂他們兩人到底誰是二十一歲，誰是二十六歲。
可他還是由著羽墨拉起自己的手開始拉鉤。
「拉鉤上……」
「念就不要念了吧，太幼稚。」南風無奈道。
今晚的收穫已經超出預期的羽墨想了想也就不去在乎這些儀式感，她相當草率地和南風蓋了個章。
「繼續繼續，拍照拍照。」羽墨這會幹勁十足，她有信心一定自己能拍出最完美的照片。
沒錯，秦羽墨。
你一定能行的！
……
「還是不行啊……」羽墨垂頭喪氣道。
整個拍照過程中羽墨確實很積極很有幹勁，然而態度是態度，實操是實操。
要是僅靠信心就能做成一切事情，那麼大學的期末考試也不至於掛了一批又一批大學生。
按理來說他們兩個俊男美女，只要不搞出什麼死亡角度，就算閉著眼隨便拍也不至於一張能看的也沒有。
可是南風一看見鏡頭就僵硬的毛病實在是太嚴重了，板著一張臉的南風和今晚喜上眉梢的羽墨搭配在一起就怎麼看怎麼奇怪。
羽墨好奇地問道：「之前你們在婚禮上拍的那張合照你不是也笑得很好看嗎？」
「那次是因為地上的花瓣被風吹起砸到了大家的臉上，我們每一個人都在哈哈大笑，是小黑抓拍的好。」
羽墨想了想問道：「也就是說只要你沒意識到攝像頭的存在，你就能跟平時一樣笑的很好看？」
南風點點頭。
「那我們就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轉移你的注意力。」
羽墨的視線往四周掃過，突然她眼睛一亮：「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南風心領神會，他起身去客廳的樂器牆上取下一把完好的吉他。
他坐回鞦韆椅上，隨手調了調弦。
隨著幾段簡單的旋律響起，南風眼裡多了幾分張揚與桀驁。
「看來我寶刀未老啊。」他微微抬頭得瑟道。
羽墨摸了摸南風手裡的吉他：「這把吉他一看就比當時那把要貴。」
「那當然，被你砸壞的那把吉他是我人生當中第一把吉他。
「其實我當時就只是閒的沒事順便買來學一學，順帶去酒吧賺點生活費。」
羽墨嘴角抽動：「所以說你當時去酒吧駐唱的時候只是個初學者？」
「沒事，他們聽不出來的。」南風自信道。
吉他本來就不難學，更何況自己是南風。
他抬眼看了看羽墨，輕輕喚道：「秦小姐，勞煩點首歌吧。」
「讓我想一想……」
雖然羽墨是個酒吧常客，但她是個徹頭徹尾的音樂白痴，或者說羽墨去酒吧就不是為了聽音樂的。
她這一年多大大小小的酒吧逛了遍就是衝著去找人的。
當然，酒這種東西也確實很不錯。
羽墨沉吟一聲，還是放棄了從自己貧瘠的歌單里找到一首合適的歌。
「還是你自己選一首吧。
「最好是能表達你現在心情的歌，就像你那時候為我彈的那首歌一樣。」
「那一首？」
南風陷入回憶，他掃了掃弦開始清唱，聲音如同山間自在的風，天邊逍遙的雲。
「一人笑，一騎跑，一月照，我便樂得枕一世逍遙。」
「山重重，水迢迢，雲渺渺，何方歸去我只撐一篙。」
羽墨笑吟吟地說道：「好聽是好聽，不過總感覺比當時差了點意思。」
「那是因為心情不一樣了。」
南風的目光望著從不遠處的3601和3602，最後將視線停在了羽墨身上。
「我現在覺得一人笑，一騎跑始終還是太孤單了點。
「如果是現在的心情的話……」
他輕輕撥動琴弦，天籟一般的旋律便流轉在自己的指間。
「雨後江岸天破曉，老舟新客知多少。」
「遠山見竹林芳草，晨風撫綠了芭蕉。」
南風只是簡單地彈著吉他，唱著歌，全程沒有使用過特別高級的技巧和唱腔，但歌聲和旋律之間就是能配合的完美無瑕，如同天造地設。
他在大大小小的鋼琴比賽里見過很多很多的怪物。
有的人生著一雙連蕭邦都會為之羨慕的手，能夠輕鬆地彈奏最為複雜的鋼琴曲。
有的人才華橫溢，年紀輕輕就能創造出令評委都為之讚嘆不已的樂曲。
南風做不到這些，但自己依舊是這些年來當之無愧的第一。
無論是怎麼樣的曲子，無論是什麼樣的聲音，只要被南風聽過一遍他的腦海里就會自動浮現出這首曲子最完美的旋律。
這種完美甚至精準到他要在什麼樣的時間，用什麼樣的力度去敲擊琴鍵。
這就是為什麼在南風的演奏下，哪怕是一首最簡單最普通的鋼琴曲也像是擁有了靈魂。
他這十幾年的刻苦練習，只是為了讓自己天賦並不算特別好的雙手能夠彈奏出無限趨近於自己腦海中的天籟之音。
車禍給南風的左手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但絲毫不曾改變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鋼琴也好，吉他也好，哪怕只是南風的淺淺清唱。
只要南風願意，他所發出的就是近乎完美的天籟之音。
羽墨就這麼靜靜地聽著，她整個人的心神都被南風的歌聲所捕獲。
「寒梅落盡把冬了，銜春的燕想歸巢。
「沿途的景，牽掛的人……兩情迢迢。」
羽墨愣了愣，她想問南風心裡牽掛的人裡面到底有沒有自己，可是又怕自己驚擾了這悠揚的歌聲。
「柳葉槳濺桃花浪，汀州里鶴眺遠方。」
「飲一盞歲月留香，唱一曲往事飛揚」
「山水間歌聲迴蕩，迴蕩思念的滾燙。」
「去年的家書兩行，讀來又熱了眼眶。」
「雲水邊靜沐暖陽，煙波里久違的故鄉。」
「別來無恙，你在心上」
羽墨靜靜地聽著，只是這一次她卻沒有向上次一樣猜出南風的心情。
他唱這首歌到底想表達什麼呢？
表達自己的思鄉之情？
這就是他最後停下漂泊留在魔都的原因嗎？
南風手上的旋律不曾停下，只是用眼神示意羽墨該準備拍照了。
羽墨連忙拿出手機，不斷地找著一個合適的角度。
沉浸在歌聲里的南風看向鏡頭的時候哪怕依舊笑不出來，但已經沒有了那份板著臉的僵硬感。
「山水間歌聲迴蕩，迴蕩思念的滾燙。」
「去年的家書兩行，讀來又熱了眼眶。」
南風彈奏的旋律沒有停下，可是歌聲卻已經戛然而止，他靜靜看著鏡頭，似乎在配合羽墨。
羽墨手忙腳亂地操作著相機，可好像又按成了延時拍攝模式。
音樂依舊在南風指間流轉，南風也隨著旋律在心裡默默唱著不為人所知的歌詞。
【雲水邊靜沐暖陽，眼波里久違的姑娘。】
他看向羽墨，露出一個溫暖明媚的燦爛笑容。
羽墨從屏幕里瞧見南風的笑容，她愣了愣，隨即也朝著鏡頭露出一抹絕美的幸福微笑。
【別來無恙。】
【你在……】
【心上。】
「咔嚓。」時間與所有鮮明的色彩正好定格在此時此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