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三個幼稚鬼
「哈哈哈哈哈……」一菲和羽墨看著呆若木雞的子喬笑的前仰後翻。
一菲哈哈大笑地拍拍子喬的肩膀:「子喬,你這也不能怪南風。
「是你自己剛才說突然覺得三明治是這個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那南風當然要成全你嘍。」
「成全?他這就是紅果果的報復!」子喬摸著自己圓滾滾的肚子,感覺自己損失了好幾個億。
同樣是吃進肚子裡,三明治跟豪華海鮮外賣能有什麼可比性。
他這一肚子的三明治,還沒醬肘子吃得好呢。
羽墨笑嘻嘻地糾正道:「是赤裸裸,你這中文怎麼也朝著關谷跑偏了。」
南風則是一臉痛心疾首:「子喬,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我很傷心啊。
「報復,怎麼可能!
「難道在你眼裡我就是這麼一個小心眼,愛記仇的人?」
【你當然是,我呂小布混跡江湖這麼多年就沒見過比你還要小心眼的人!】
子喬很想點頭承認,可眼見南風正一臉笑眯眯地盯著自己,他是半句話也不敢說啊。
這要是說了,他可就又要被記在【得罪了南風還想逃】的備忘錄里了。
「不是,當然不是。」子喬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我胡說八道。」
南風見子喬服軟,這才滿意地點頭起身:「行了,我要下去拿外賣了,回見。」
眼看南風離開3603,三人才鬆了一口氣。
子喬憤憤不平地從沙發上起身,開始在客廳來回踱步。
羽墨試探地問道:「伱這是……被南風氣到連坐都坐不住了?」
「不是,我要趁著這段時間多鍛鍊鍛鍊騰一騰肚子,再怎麼樣我也得吃上幾口豪華海鮮!」
一菲和羽墨都被子喬逗樂了。
估摸著南風已經下了電梯,子喬才抱怨道:「不公平,為什麼他只報復我一個人。」
羽墨扶了扶眼鏡,慢悠悠地說道:「我估計南風一開始都沒想報復你,也就是你這個傢伙實在是太貪心了,他才順水推舟刺激你一下。」
胡一菲正餵著醬肘子,她頭也不抬地說道:「南風其實很講道理的,既然關谷把醬肘子交給你照顧,那它犯了錯當然是你這個臨時監護人承擔主要責任。」
「他不找你麻煩,難道你真的要他把醬肘子做成狗肉火鍋嗎?」
子喬氣急敗壞:「怎麼照顧一隻狗也這麼麻煩。」
從來只有他呂子喬甩鍋給別人,這還是第一次他被甩鍋。
更別說甩鍋給自己的還是一條狗。
羽墨安慰子喬:「如果只是少吃幾口豪華海鮮這件事情就翻篇了,那我覺得你簡直賺翻了。」
「不信你想想貓咖那一次,是不是就平衡了好多?」
子喬撇撇嘴,不過羽墨說的確實有道理。
像這種順水推舟的報復顯然比被南風憋著壞設計報復要好太多。
羽墨嘆了口氣:「我現在擔心的不是南風報不報復的事情,你們覺不覺得……南風有點過於正常了?」
一菲愣了一愣,不太明白羽墨的意思:「南風正常一點難道還不好?」
子喬隨口點撥道:「一菲你從小到大獎盃,獎狀和證書也沒少拿吧?」
「當然。」提起自己的榮譽,一菲驕傲地抬起頭,「我的獎項和成就,三頁A4紙都寫不下。」
「那如果有人偷摸動了你的這些寶貝,還把它們弄得散落一地,你會怎麼做?」
一菲本能地一拍沙發,大聲喝道:「誰敢!老娘活撕了他!」
她懷裡的醬肘子猛地一顫,要不是它已經開始習慣了胡一菲的存在,剛才一菲這一聲暴喝就能嚇得醬肘子心肌梗塞。
一菲喊完自己都恍然大悟:「對啊,這麼看來南風的表現也太正常了一點。
「除了最後這像極了小孩子惡作劇一樣的報復,一切就跟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似的。」
羽墨嘆氣道:「正常的調侃,正常的交流,正常的報復,過於正常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
如果南風已經徹底放下了過去,那麼他現在的情況還能說得通。
可是在場的三人在看到那塊厚厚的白布的第一眼就知道南風從來沒有放下過那段閉口不談的過去,他只是將它掩蓋了起來,藏了起來。
不願提起,不願面對,連看都不願意多看一眼。
如果他真的放下了,以羽墨對南風的了解,他就應該站在樂器儲藏室門口叉著腰指著這一柜子的獎盃和證書炫耀道。
「怎麼樣,這就是本王前十八年打下的江山,是不是很壯觀啊?」
然後南風就應該頤指氣使地要求他們三個把自己散落在地上的獎盃放回原位,時不時再調侃一下三人看條狗都差點把狗看丟的事實。
而不是靜靜地站在門口,用毫無感情的聲音喊著他們三人出來。
這知道歸知道,自己又能做些什麼呢?
一菲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性格一向積極主動的她在腦海中想了各種各樣的辦法,卻又被自己一一否決。
「就算我們知道他是在裝作十分正常的樣子又能怎麼樣?」
她抬起頭看著子喬和羽墨:「你們總覺得我是公寓裡最要強,最驕傲的人,可是南風遠比我還要強,還驕傲。
「但凡有什麼辦法能勸他放下心結,你們覺得以我的性格我會不去做麼?」
南風和一菲的要強與驕傲是不一樣的。
一菲就算再要強,再驕傲,她也會像個女孩子一樣和好姐妹說說心裡話,傾訴一下內心的苦悶。
哪怕在外人眼裡一菲是個威風凜凜,絕不示弱的女聖鬥士,她也會接受自己的脆弱,在沒有人的角落默默發泄著自己的悲傷。
就比如她扛著兩麻袋的紙錢反鎖了大門,躲在衛生間裡偷偷流淚,偷偷悼念。
但是南風不一樣。
他要強到不願意接受自己的脆弱,他驕傲到不允許別人對自己投來同情的目光。
一菲難過的時候會紅著眼睛騙所有人:「我沒事,我很好。」
南風難過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承認自己有難過的時候。
他們兩個都在騙人,只不過一菲是在騙別人。
南風是在騙自己。
羽墨聽到一菲的話也只能無奈的嘆氣。
就算不參雜男女感情,當年南風能幫她從頹廢里走出來,現在自己卻一點忙也幫不上,這無疑是一件很讓羽墨難受的事情。
「一菲,人和人是不一樣的。
「你想不到辦法……不見得別人就不行吧?」
子喬一臉得意地抬頭,他整個人筆挺地站在燈光下張開手臂,宛如下凡拯救世人的神靈。
一菲和羽墨本能地雙手握拳,臉上滿是驚喜與期待。
她們異口同聲地驚呼道:「你有辦法?!!」
「額……暫時沒有。」
「那你在這裡扯這些有的沒的,浪費我們感情!」
一菲惱怒地抓了一把沒開封的肉腸丟到子喬身上。
羽墨則是失望地垂下腦袋。
子喬躲開一菲的肉腸攻擊,他連聲解釋道:「我只是說暫時沒有,不代表我以後想不出來。」
事關南風,胡一菲決定再相信子喬一次。
她耐著性子繼續問道:「那你需要想多久?」
「這個……我也不確定。」
「呂子喬!」感覺自己被戲耍的一菲如同一座爆發的火山,「你是不是在故意耍我們玩!」
但凡子喬現在敢點頭,一菲就敢擰下他的頭。
「關二爺在上,我怎麼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呂子喬委屈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南風有多雞賊,多難搞,簡單的辦法要是能行得通,你早就成功了。
「這種事情不是腦門一拍想個辦法就能解決的,它需要天時地利人和。
「你們多給我一點時間,讓我多想想,多找找機會。」
「那就最後相信你一次。」一菲雙手握拳,骨節處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呂子喬,這件事情你要是敢耍我,我保證你一定會後悔的。」
「沒有金剛鑽,我也不敢攬這個瓷器活,你們就瞧好吧。」子喬拍著胸脯保證道。
羽墨也偏向於相信子喬,但正因為她相信了子喬才會覺得這裡面很有問題。
於是她滿臉狐疑地問道:「子喬,你這次怎麼會這麼積極的幫忙?
「熱心腸的老好人性格可不是你的人設,你現在不會拿的是曾老師的劇本吧?」
一菲也回過味來:「子喬,你是不是心裡又在打什麼鬼算盤?」
如果現在拍著胸脯保證的是曾小賢,那麼一菲絕對不會有半點懷疑,可眼前這個人偏偏就是呂子喬。
眾所周知,呂子喬除了不講義氣的時候還是很講義氣的。
眾所再周知,呂子喬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裡有三百六十四天都處於不講義氣的時候。
子喬上次講義氣還得追溯到他送曾小賢腎寶那一次,很明顯這一年的冷卻期還沒過。
讓子喬給大師兄支支招他還要敲一敲大師兄的竹槓,跑來南風這裡借住還得蹭吃蹭喝蹭西裝。
像幫助南風放下過往心結這種棘手又麻煩,費時又費力,而且還沒什麼好處的事情,他居然上趕著來幫忙?
有問題!
子喬眼裡閃過一絲慌張。
「開玩笑,我和南風現在可是同住在一個套間的好哥們。他的事就是我的事,勸他放下過往心結這種事情我義不容辭!」
一菲和羽墨沒有回話,只是死死地盯著他。
這種鬼話她們要是信了那才是真的有鬼。
……
在一陣沉默中,子喬委屈地喊道:「難道我就不能講義氣一次麼?」
……
「我和南風英雄惜英雄,他幫了我這麼多,我回報回報他也不可以嗎?」
……
「南風這麼有錢,我要是能幫他放下過往心結,這條大腿我能抱一輩子,從此再也吃喝不愁。」
……
「他整了我這麼多次,我在幫他的時候假公濟私順帶讓他吃吃癟,整一整他也不算過分吧。
「這下你們滿意了吧。」
「這還差不多。」
一菲和羽墨放下心來,這才是呂子喬的正常畫風嘛。
「行,那就這麼說定了。」一菲拍著茶几大聲說道,「子喬你慢慢想,只要你的辦法有用我們一定會全力支持你。
「如果你真能做到幫南風放下過去,我保證你後面很長一段時間都能吃香喝辣,想打展博就打展博,想揍曾小賢就揍曾小賢!」
子喬錯愕地問道:「不是,我閒的沒事幹打展博和小賢幹什麼?」
「這不重要。」
一菲伸出手:「最重要的是,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羽墨輕輕把手搭在一菲手上:「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子喬一臉拒絕地看著羽墨和一菲手搭著手:「我們一定要搞個這樣的步驟麼,總感覺有點愚蠢……不對,是非常愚蠢!」
「你不懂,這樣才顯得有氣勢嘛。」羽墨笑臉吟吟,「我們之前也是這麼做的。」
「之前?」
羽墨連忙轉移話題:「這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一個團隊,團隊就要步調一致。」
「可你們只會影響我前進的步伐。」
子喬嘆了口氣:「我突然後悔參與這件事情了。」
「現在後悔已經晚了。」一菲威脅道,「還是你想嘗試一下我的獨門絕技彈一閃?」
子喬聞言毫不遲疑地將手搭在羽墨手上。
「希望下次做這個蠢動作的時候我們已經成功了。」
「一,二,三。」
「加油!」
三人熱烈的加油聲順著冬風不斷飄遠。
正從外賣員手裡接過外賣的南風無奈地搖頭嘆息。
「三個幼稚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