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三個人的擁抱
衛生間一菲喃喃自語的聲音一頓,隨即便聽見裡面傳來一陣馬桶沖水的聲音。
「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我,我還在上廁所呢。」
南風聽見馬桶沖水的聲音臉色頓時一黑,這貨不會是把燒掉的紙灰全部堆到馬桶里了吧?
羽墨輕笑道:「一菲,我們都進來老半天了,你在裡面幹什麼我們都聽見了。」
「那,那你們是來嘲笑我的嗎?」
即使看不見洗手間裡面的一菲,兩人聽語氣依舊能腦補出她昂著頭,咬著唇一副倔強的樣子。
南風黑著臉說道:「現在不是,可你要是再把這些燒剩的紙灰丟到馬桶里,這萬一把馬桶搞炸了我能笑話你一輩子。」
「切,又不是你套間的馬桶。」一菲像個小孩子一樣低聲嘟囔著。
羽墨敲敲門輕聲勸道:「好啦一菲,就你一個人這樣慢慢燒法那兩麻袋得燒到什麼時候?
「我們三個人一起,燒得也快一點。」
一菲愣了愣,隨即惱怒地大喊:「你們兩個居然跟蹤我,太過分了。」
南風好奇地問道:「難道跟蹤不是愛情公寓的老傳統嗎?」
「南風。」羽墨戳了戳他,隨即苦口婆心地對一菲說道,「一菲,我們只是關心伱,怕你出事。
「你先開門吧,我們有什麼事情出來再說,隔著一個洗手間說話太彆扭了。」
一菲倔強又膽怯:「我不要,我不信,你們就是來笑話我的。」
羽墨還要再勸,卻被南風拉住:「你這樣不行,還得看我的。」
南風大聲地說道:「對對對,我們就是閒的沒事來笑話你的。
「而且你要是再不開門的話,我保證會讓整個公寓的人一起來笑話你。
「聽清楚,是整個公寓的人。」
「南風,你混蛋!」
一菲不知道往門上丟了什麼,整個洗手間的門傳來一聲巨響。
「讓我想想,是先告訴樓下小黑,還是告訴樓上嘴巴最大的王阿姨……」
在南風的威脅下,一菲不得已打開了衛生間的門,如同一隻受傷的幼獸一般警惕地盯著他們兩個。
羽墨看著一菲通紅的雙眼,心疼地抱住了她。
「好啦,都過去了。」羽墨輕輕地拍著一菲的後背。
南風伸頭往衛生間裡看了看,只見黑燈瞎火的衛生間裡煙霧繚繞。
他打開電燈一看,果然馬桶里還漂浮著零星的紙灰。
「陶瓷是耐高溫,但是這麼冷的天氣你也不擔心熱脹冷縮萬一把馬桶燒裂了。」
他匆匆地跑去3602的廚房拿了個不鏽鋼的超大臉盆,這還是那次子喬釣回來大魚之後美嘉特意買來做水煮魚用的。
南風拍了拍手裡的不鏽鋼臉盆:「用這個吧,反正之前做水煮魚的時候也被燒過了。」
「我一個人可以處理好。」一菲一臉嗔怒地看著南風跟羽墨,「你們就不能讓我自己安靜一會兒嗎?」
「不行。」
南風和羽墨異口同聲說道。
羽墨牽起一菲的手:「如果我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我們知道了你會傷心難過,作為朋友就沒有熟視無睹的道理。」
南風則是雙手抱胸淺笑道:「我們原本也是想讓你一個人安靜一會的,只是像你這樣燒下去估計燒到明天也燒不完。」
他指了指煙霧繚繞的衛生間:「而且像你這樣再燒下去,遲早會把自己給嗆死。
「大晚上不開燈,排氣扇也不開,紙錢燒完一股腦地丟馬桶里。
「胡一菲同學,顯然你並沒有能夠一個人收拾好心情的能力。」
「誰跟你是同學,叫小師姑!」
一菲被南風這麼一說,頓時感覺沒了面子,只能試圖通過小師姑的身份來挽回一點點尊嚴。
羽墨輕聲勸道:「好好好,小師姑。
「不管怎麼樣,你在衛生間燒這個實在是太彆扭了,我們幾個把茶几清一清,大家一起放在客廳燒好不好?」
一菲眼神微眯:「我讓他叫我小師姑,又沒讓你叫。」
說著一菲的眼神就不斷往兩人身上游移:「你們兩個該叫小師姑的叫我同學,該叫我同學的叫我小師姑,真是亂了套了。
「老實交代,你們是不是背著我……」
南風眼眸微眯,一臉無奈。
【我們兩個還能背著你幹什麼,連親嘴都快被你逼得親上了。】
羽墨羞惱地拍了拍一菲的腦袋:「你剛才還在這邊傷心難過呢,現在怎麼又開始想這些東西了。」
說著她有些幽怨地望了望南風:「我跟南風啊,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羽墨特意在朋友這個詞上加重了讀音,這讓南風不自覺地咳嗽了一聲。
「切。」
一菲紅著眼睛,一臉嚴肅地說道:「我才不管你們是朋友也好,談朋友也好,總之你們不能瞞著我。」
「我這麼講義氣幫你們保守秘密,你們要是連這種事情都要瞞著我,小心我就把你們那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全部曝光!」
南風和羽墨苦笑地點頭。
正如一菲所說,她能保守秘密到現在已經是相當夠義氣了。
「行了,你們先去沙發上坐著吧。」南風擠進衛生間去提一菲抱進衛生間的麻袋和購物袋。
在羽墨的小聲安慰下,一菲才不情不願地坐到沙發上。
三人簡單地清理了茶几上的易燃物,將陽台的門關上,南風還跑去廚房啟動了抽油煙機。
茶几上擺滿了一菲去超市賣的鳥食,胡蘿蔔,堅果之類寵物愛吃的東西。
他們圍坐在沙發上,默不作聲地看著盆里的火光。
羽墨試圖緩解著過於沉悶的氣氛:「一菲,你繼續哀悼,我們只是來幫忙的。」
「你們兩個像左右門神一樣坐在我身邊,我哪裡好意思繼續說自己的黑歷史。」一菲緊張地揉著自己的衣角。
南風拍拍一菲的肩膀:「全世界最了解你黑歷史的三個人有兩個都坐在這裡了,你跟我們就不需要再保持形象了吧?」
「你不懂,這是少女的矜持。」一菲嬌哼了一聲。
南風憋著笑說道:「我雖然不懂什麼叫少女的矜持,但是已經過了二十五歲再把自己稱呼為少女是不是不太合適?」
兩個都過了25歲生日的女人聞言惡狠狠地盯著南風。
羽墨輕踩了南風一腳,對著一菲說道:「一菲別理他,他最會氣人了。」
「對,他小時候更壞,一句話能給人嗆死。」一菲嚴厲指責著南風小時候的毒舌行為。
「真的?」羽墨面帶好奇,她攬著一菲的胳膊說道,「那你可要好好跟我說一說。」
一菲開始瘋狂揭南風老底:「我跟你說……」
於是一菲和羽墨兩人開始熱火朝天地聊著,原本過於沉悶的氣氛瞬間消失無蹤。
面對一菲的揭底,南風只是淡笑著往不鏽鋼盆里不斷地加著紙錢。
直到她控訴了南風的十宗罪,一直說到口乾舌燥才驚覺不對。
以南風的性格,怎麼可能就這樣聽著自己在說他的黑歷史卻連個像樣的反擊都沒有。
「你們是故意的!」
一菲很快想明白過來:「你們就是故意哄我開心!」
南風沒有否認,只是起身給口乾舌燥的一菲倒了一杯熱水。
羽墨則是從始至終一直都在輕輕拍著一菲的手,眼神溫柔。
一菲看著左右兩邊自己最好的兩個朋友,忍不住把腳縮回去整個人團成一團踩在沙發上。
她低著頭嘟囔道:「你們,你們兩個實在是太可惡了。
「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等我燒完紙睡一覺什麼都過去了。
「明明又不是什麼大事,你們為什麼要搞成這樣子,想法設法哄我開心。」
南風和羽墨只是笑笑。
「朋友之間無小事,我生病的時候你不也是為了一碗清湯掛麵忙活了一整天。」
南風的話讓一菲羞愧地把頭埋得更低:「我那是瞎忙活,最後煮出來的面還是那麼難吃。」
「可那碗面已經是這十年來最讓我感動的一碗麵了,而且我至今念念不忘。」
南風伸手感受著跳動的火光:「再說了,朋友的作用不就是錦繡上的那朵花,雪天裡的那塊炭嗎。」
一菲頓了頓,第一次敞開心扉地問道:「你們說我是不是就不適合養寵物?」
「對。」
南風毫不猶豫地點頭。
羽墨瞪了一眼南風,趕忙安慰一菲道:「一菲,一個人本來就不可能做到每一個方面都很擅長的。」
「可我是胡一菲。」一菲不服氣地悶哼道。
羽墨眼中閃爍著母性的光芒:「胡一菲怎麼了,胡一菲也可以有不擅長的東西啊。」
一菲沉默不語。
南風輕輕地拍了拍一菲的肩膀:「你從小就很優秀,但你的要強還要超過你的優秀。
「沒有人會覺得胡一菲就應該是一個無所不能,不會被任何困難打倒的女戰士。
「她也可以偷偷一個人躲在衛生間裡懷念自己的小寵物們,也可以像現在這樣把頭埋在膝蓋上無聲流淚。
「還可以張開雙臂去試著迎接朋友們的擁抱,我相信這應該會比這個火盆更能帶給你溫暖。」
南風笑著張開雙臂:「怎麼樣小師姑,要不要試一試我們這兩塊雪天的炭夠不夠暖和。」
一菲抹了抹眼角,飛快地抬起頭看著滿臉笑容的南風和羽墨。
「抱抱。」
她張開雙臂。
兩人相識一笑,一起擁抱住了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