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小美似乎看出了她三爺爺的震驚於是主動牽起我的手走到了她三爺爺面前然後回過頭看了我一眼說:「還傻著幹什麼?快和三爺爺打招呼啊!」
我看著面前的老頭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三爺爺好!我叫嘉興,是小美的男朋友。剛才有對不起您老人家的地方請您多多海涵。」
那老頭也沒多說什麼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要帶著我和岳小美去教堂里逛逛。岳小美偷偷地看了我一眼,我點了點頭表示原意一起去。雖說我和岳小美現在的身份有些尷尬,但我不想打擾岳小美和她三爺爺的興致。
走到售票處的時候那老頭揮了揮手門口的工作人員便放行了,我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身邊的岳小美。岳小美捂著嘴笑了笑然後在我耳邊小聲道:「我三爺爺是聖索菲亞教堂的壁畫畫師哦!」
「那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你三爺爺那麼厲害我之前來這就不買門票了!」我小聲地在岳小美耳邊貧嘴道。
岳小美用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腦袋然後佯怒道:「你之前還不認識我呢!那時候你還和你那前女友在一起吧!」
是啊!我總喜歡和千樹來這裡玩。我的思緒回到了那個夏天,那時候我和千樹總是先去對面買上兩杯冰冰的檸檬水然後掏出學生證去售票廳花十塊錢買兩張半價門票,我們就這樣喝著檸檬水依偎在教堂的長椅上嬉笑著過完了一整天。有時候還會遇見一些俄羅斯的音樂家在舞台上彈奏小提琴,我和千樹便會在那些人演奏完下台後去和他們合影留念。教堂里冬暖夏涼,我和千樹仿佛便在這度過了我們一生中為數不多的平凡且快樂的夏天······
「是不是想起你的前女友了?對不起是我不好!」
我抬起頭看見了一臉愧疚的岳小美,我笑了笑,然後示意小美沒事。岳小美點了點頭,我倆跟在老頭的身後。老頭這會十分熱情地和我們介紹著教堂牆上的壁畫,我看著牆上的壁畫有些無感,岳小美則饒有興趣地掏出了相機照了起來。這老頭好像是有意撮合我和岳小美,於是拿過岳小美的相機說要給我岳小美照一張相。
我和岳小美對視了一下,我尷尬地撓了撓頭小美則有些害羞地對著老頭說:「三爺爺不用了吧!」
「不用什麼?情侶出門怎麼能不合照呢?我現在雖然六十多了和你三奶奶出門我們還合照呢!」說完老頭便讓我和岳小美站在一幅油畫前合影。我和小美尷尬地站到了一起,雖說之前我們總是並肩同行,但被人以情侶身份拍合照還是有些尷尬的。
「小嘉同志,你是不是過於拘謹了!」說著那老頭對我使了個眼色。我知道這是老頭示意我和岳小美親近一些。我尷尬地撓了撓頭,然後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岳小美。岳小美似乎比我還羞澀,她的臉漲紅著眼神有些游離卻一直躲避著我的目光。
「男人,主動點!是不是啊小嘉同志!」
我心一橫,直接拿右胳膊環抱住了岳小美。岳小美沒有反抗,我也不敢看她,於是我只能看著快門擠出一些尷尬的笑容。
老頭笑著點了點頭,他有些笨拙的操控著相機,半晌也沒按下快門。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到了我的面前,她沒有停留然後走到了老頭的身邊。我有些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可面前的不是西魚還能是誰?
「岳老師,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沒事,沒事,正好你幫我給他倆照一張相。我這不怎麼會用這個相機。」
西魚沒有說什麼,一臉平和地接過了老頭手裡的相機。我下意識地拿左手擦了擦額頭才發現額頭上早已布滿了汗珠。我內心有些複雜地看著面前的西魚,我不知道此刻我該不該和她打個招呼還是繼續選擇視而不見。我艱難地看著面前的西魚,此刻的我仿佛是一隻陷入沼澤的綿羊,越掙扎陷得越深,陷得越深越掙扎。
「嘉興,你頭上好多汗啊!」
我看了看岳小美然後擦了下汗笑著說:「教堂里太熱了!」
「嗯,那咱們拍完就出去吧。」岳小美閃著美目說道,我看著岳小美點了點頭。
」女士先生請看鏡頭!」
我和岳小美循著聲音看去,西魚正舉著相機對著我和岳小美,鏡頭擋在她的面前我卻看不見她此刻的表情。
一陣閃光之後,時間被定格成了永恆。
我放開了抱著岳小美的右手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岳小美拍了拍我示意我閃開一點別影響別人拍照。我和岳小美走到西魚和老頭身邊,老頭拿著相機對西魚的拍照技術讚美不已。
我看了眼西魚,她還是面無表情的樣子。我咽了咽口水終於鼓起勇氣地說道:「沒想到我們在這見面了。」
岳小美和老頭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和西魚,西魚冷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語氣平和地說:「嗯,我也沒想到。」
我尷尬地笑了笑,一旁的老頭疑惑地問西魚:「你認識嘉興嗎?」
西魚點了點頭並沒有說話。老頭於是給西魚介紹起了我和小美:「這是我侄孫女,岳小美。」
岳小美和西魚禮貌性地互贈了微笑。
緊接著老頭又指著我介紹道:「這是我孫侄女的男朋友,嘉興,你們都認識我就不過多介紹了。」
西魚淺笑了一下,然後有些冷漠地看著我的眼睛。我下意識地迴避著西魚的目光,一隻手卻在此時牽住了我,我轉頭一看是身旁的岳小美。
「這是我的學生,西魚,現在是師大的學生。」
西魚默然一笑,過了一會對著我和岳小美說道:「祝哥哥姐姐永遠幸福快樂!」
岳小美回謝道:「祝你也幸福快樂妹妹!」
西魚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和老頭說道:「岳老師,我們學校臨時有些事情需要我回去一趟,您看明天我約您可以嗎?」
老頭點了點頭,西魚在簡單地道別後便離開了。看著西魚離去的背影不禁讓我想起了那個雨天,我在大雨中拒絕了西魚的示愛,在大雨中結束了和西魚的緣分。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喜歡上西魚,我一直逃避內心的自問,我怕我得到了一個不忠於千樹的答案。我接受不了在忘掉千樹之前愛上另一個異性,於是我只能自私地傷害著無辜的西魚。可上天總喜歡和我開玩笑,讓我今天在教堂里我又遇見了西魚,於是我和岳小美的種種行為又再一次地刺痛了西魚。我對不起她,可除了會說對不起我這個人渣又會說些什麼呢?
岳小美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於是便不逛教堂了要出去吃飯。他三爺爺卻讓我和岳小美去他家吃飯,我和岳小美拗不過只能笑著答應了下來。老頭打了個電話告訴了他老伴我和岳小美要來吃飯的事情,讓他老伴多做幾個菜。想不到這老頭不僅是藝術家還這麼有家庭地位,我不由地再次打量起了面前的老頭。或許是狗眼看人低再一看只感覺這老頭一股子藝術家的氣質和剛才那個提著拐杖打我的老登簡直是判若兩人。
······
飯桌上老頭一直詢問著我和岳小美的感情進展。岳小美怕我說漏嘴於是總是搶著把話給圓了過去。後來聊著聊著聊到了西魚,老頭聊到西魚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說道:「西魚是我教過的最有天賦的學生,她有天賦肯吃苦以後一定會大有作為的!況且她家還有西氏集團那麼大的產業,她家以後花錢包裝她也能把她包裝成一個藝術家的!」
「西氏集團?」我有些吃驚地說道,全然不顧這是我在飯桌上說的第一句話。
「嗯!就是江北新區的西氏集團。對了你和西魚是怎麼認識的?」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才的魯莽,於是笑著對老頭說:「我們都是師大的,之前學生會有活動就認識了。」
老頭也沒有多問什麼,吃過飯後岳小美的三奶奶執意要留她在這住,岳小美執拗不過只能答應了下來。因為明天周一要上班我便起身要走,岳小美卻執意著要送我,我和老頭三奶奶告別後便和岳小美一起出了門。
天已經昏暗了起來,我點了一支煙卻有些無言。
「那個西魚是你的前女友吧!」
「不是!」我有些疑惑地看著岳小美然後問道:「你怎麼覺得她是我前女友?」
岳小美笑了笑然後故作神秘道:「女人的第六感。」
「什麼狗屁第六感!我前女友可不是她!她叫千樹,現在不在哈爾濱在···」千樹在哪我也不知道,於是愣了一會我撓了撓頭道:「在哪我也不知道。」
「在你心裡。」
在我心裡?或許吧!如果我這顆心是空空的又怎麼會拒絕身邊的風花雪月!
「謝謝你今天的陪伴!」
「謝謝你今天的飯!」
我倆在昏黃的路燈下不約而同地笑了。
送走了岳小美後我一個人有些失落的走在這車水馬龍的夜幕之中,遠處閃爍的霓虹刺得我睜不開眼。我伸了伸疲憊的身體,然後心一橫攔了一輛計程車。我受夠了那擁擠的地鐵,於是今天打算打車回江北。
計程車飛馳在城市之中,我癱坐在後排不一會就睡了過去。當我睜開眼的時候車子正好經過西氏集團的大樓,我看著眼前拔地而起的高樓苦笑了一下。或許是我多情了,我這種窮屌絲又怎麼能和這種富家女相愛?就算相愛了也不過是一時的新鮮感,等新鮮感一過等待我的不過是被無情的拋棄或者是被現實震醒的痛苦。想到這我自顧自地笑了笑,我笑我自己真傻啊還自以為傷害了西魚!
可笑啊!可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