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錯愕地看著面前的西魚,西魚的問題讓我一時無法回答,畢竟經歷過情感的挫敗後讓我失去了愛與被愛的勇氣。
西魚皺了皺眉,她一把扔掉了手中的雨傘,瞬間大雨便落在了我倆的身上。我剛想撿起地上的傘西魚卻拉住了我然後看著我的眼睛問道:「嘉興,我就想知道你到底愛不愛我!如果愛,就請給我一個回答;如果不愛,就讓雨水遮住淚水讓我們體面地分開。」
我愛西魚嗎?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或許說是我一直在逃避。我承認我有過無數次想見西魚的衝動,也會在深夜中或者某一瞬間記起與其相處的某一片段。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愛,是不是喜歡。我情願這是朋友間的友誼,我不相信我會喜歡上除了千樹以外的別的異性!一定不會的!我這輩子愛的只能是千樹!
我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然後一狠心道:「西魚,你知道嗎?渺小的飛蛾往往不是死於老病而是亡於奔向太陽的旅程之中,而我這一生註定是飛蛾,於是只會累死在永遠都到達不了的旅途之中······」
「夠了!」西魚聲音似乎有些顫抖,在瓢潑的大雨之中我看不清她是否流了淚,越來越大的雨霧讓西魚的輪廓變得越來越模糊。
「你不愛我,是吧?」西魚的語氣平靜了一些,雨霧瀰漫著我依舊看不清她的臉。
我咬了咬牙,然後閉著眼沉思了兩秒,道:「不愛!」
西魚沒有說什麼,她彎下腰撿起來地上的雨傘,但她卻把傘合了起來,然後一個人消失在了瓢潑的大雨之中。
我站在原地,下意識的掏出了兜中的香菸,卻發現雨中是抽不了煙的。我苦笑了一下,然後朝著西魚相反的方向漫無目的地走著。
雨越下越大,我路過了無數個屋檐卻都沒有駐足,因為雨水會給予我最後的體面!
······
第二天一早我便發燒了,在出租屋熬了一碗薑湯喝完後我便趕著地鐵去上班了。畢竟這是第一天工作,我想給領導和同事都留下些好印象。趕到公司的時候是早上七點四十,比規定的上班時間早了二十分鐘,我在大門口長吁了一口氣然後走進了這家代表著我嶄新人生的公司。
前台的女人依舊對著我拋了一個媚眼,我今天卻只回了她一個淺淺的微笑。女人讓我去三樓辦公區熟悉下環境,我走到了三樓看見了二十多個工作位。我在旁邊找了一個凳子坐了下來然後等待著劉總監給我安排工作位置。
七點五十五左右,戴著工牌的白領陸陸續續地走了上來。他們或一臉疲憊、或一臉愁容、或面無表情,不過也正常拋去生活壓力不說早八工作的困意往往就在一清早打碎了一整天的好感。
過了一會Tom劉走了上來,他還是那身商務西服,只不過他今天的中分更油了。我趕忙起身走上前和Tom劉打招呼。劉總監似乎並沒有因為困意而變得暴躁,他還是眯著他那色眯眯的眼睛熱情地回應著我。
「小興啊,來的這麼早!你這工作態度值得表揚啊!」Tom劉拍了拍我的肩膀笑著說。
Tom劉給我帶到一個靠窗戶的工作位告訴我以後這裡就是我的辦公桌了。安頓完我後Tom劉朝著工作的眾人喊道:「大家先把手裡的工作停一停!」
眾人紛紛放下手中的工作然後齊刷刷地看向Tom劉。Tom劉清了清嗓子然後指著我說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公司新來的文案寫手,嘉興!大家鼓掌歡迎!」
緊接著眾人紛紛鼓掌然後齊刷刷地看向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笑著撓了撓頭。接著Tom劉又講了一些鼓舞士氣的話,大家在短暫的熱血沸騰之後又陷入了麻木的工作之中。
中午午休的時候挨著我的一個年輕小伙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有些怒意地看著他因為我剛才在想昨天的那場雨。
那個小伙好像看出了他打擾了我於是抱歉地笑著對我說:「你好,我叫完顏帥,和你一樣也是文案寫手!」
我正眼看了看完顏帥,他長得倒是十分正派,眉宇之間透露著男人獨特的陽剛之氣。於是我伸出手對他說:「嘉興,很高興認識你完顏兄!」
完顏帥伸出了手和我握在一起,然後他笑著說:「你是第一個第一次見我沒有叫錯我姓氏的人,一般人都以為我姓完,其實我姓完顏複姓。」
「我是漢語言文學畢業的,文化積累肯定多一些。」我淺笑了一下然後從兜中掏出香菸遞給了完顏帥一支,完顏帥也是個直爽的人他搓了搓手便接過了香菸。於是我倆的友誼便在一根香菸的時間內建立了。
文案創作對於我來說不算太難,於是一天的工作結束之後我竟然全然不覺勞累。我伸了伸懶腰看向了窗戶外的夕陽,夕陽是那麼的美,一片一片的晚霞就像打落在地的染料不偏不倚地灑落人間。我突然想起了西魚,我不知道她昨天到底是怎樣的心情,甚至不知道她到底在雨中走了多久。也許是我傷害了她,可傷害也比欺騙要強!我不能因為怕傷害她就編造出一個喜歡她的謠言,想到這我便好受了許多。
完顏帥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問我要不要去酒吧喝酒,我點了點頭,我需要為自己嶄新的生活好好慶祝一下了!
今天不知怎麼回事,平時千杯不倒的我今天喝了五瓶烏蘇便開始眩暈了。再後來我便失去了意識,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躺在出租屋的床上了。我看了眼微信,看到了完顏帥的微信他告訴我他到家了醒來之後不用給他打電話了。我借著酒勁有些懊惱地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罵著:「你他娘的真的個慫比!第一次和完顏帥喝酒就喝多了!」
罵著罵著我便對著鏡子中的自己笑了起來,醉酒的麻木讓我把心中的情感放大了無數倍,我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只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我以為我是要吐了,於是捂著胃跌跌撞撞地趴在了馬桶邊上,可等了好久都沒有吐出來。最後我一狠心摳了下嗓子眼這才把胃中的東西吐了個精光。
我倒在馬桶邊點了一支煙,幾口濃煙過肺後我的意識才逐漸清醒了許多。我又想起了西魚,我是病了嗎?為什麼總是想起她?我懊惱著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腦袋,可我越是拼命地去忘下一秒西魚的種種卻毫無徵兆的繼續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我怎麼會想她?我好像在想她。我真的在想她!
思念如同鴉片一般折磨著我,我知道此時此刻我的毒癮犯了。
我抓起牆上的吉他想用音樂來麻痹自己,可極度的抓狂讓我弄斷了一根吉他弦。我懊惱地把吉他扔在地上,然後穿上衣服朝著夢溪湖走去。直覺告訴我西魚在那,我只想在遠處偷偷地看她一眼便足夠了!
「這不是喜歡與愛,這只不過是剛分別所產生的依賴罷了!」我一邊走一邊默念著。
到了夢溪湖邊我沒有走上前而是躲在遠處掃視著西魚的身影,可掃視了半天卻沒看見西魚的身影。我頓感失落,一瞬間神經鬆懈整個人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地漫步在夢溪湖邊。突然我看到了西魚的車,我敢確定那是西魚的車,雖然我記不清車牌號但那輛奔馳我在哈師大校園裡只見過西魚開過。
西魚的車在這那她的人呢?我又朝著湖邊掃視了一下可湖邊一個人都沒有!難不成······
一種最壞的結果在我的腦海中神不知鬼不覺的浮現。不能!絕對不可能!一瞬間冷汗浸透了我的全身,我在一陣眩暈中朝著湖邊跑去。當我跑到湖邊的時候卻看到了躺在草地上的西魚,月光照在她那有些憔悴的臉上,兩道淚痕似干未乾在月光下若隱若現。我長舒了一口氣,然後看著面前已經睡著的西魚笑了笑,笑著笑著我便哭了。
月色下是一片緘默,無言中卻是一陣翻湧。
我點了支煙,幾乎一口便吸了半支。我看著面前的煙霧笑了笑,真嗆眼睛!
夜很冷,我沉默著走了。走到那輛奔馳跑車旁邊我朝著車輪胎處狠狠地踢了一腳,警報聲響徹了夢溪湖畔。我躲在在一旁看著被警報聲驚醒的西魚然後放心地離開了。
她還是那麼的傻,竟在十月的寒風中睡著了,想到這我便自顧自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