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混戰
阿西爾咬牙，狠狠碾碎地上殘留的火星。
少了一個哈姆特也不要緊，正事還是要辦的。
他心想。
等到自己回到聖國，與這些吃泔水的漂流者就是天淵之別。
不找就不找，他以為自己是誰啊！
除了哈姆特之外，阿西爾已經聯繫了許多其他的亡命徒，到時候一擁而上。
既然無法在質量上取勝，那就用數量堆。
他緊盯著中繼站的出口。
科技獵人允諾在中繼站內留宿的安全，但只要出了站內大門，他們就管不著了。
管也管不過來。
而中繼站的客人也明白這點，說是整晚留宿，實則都會提前出發。
趁著夜色隱蔽身形，免得被仇家跟蹤。
人影聳動。
那隊斷角人戰士已經出來了。
阿西爾按兵不動，並未發令。
他很討厭這些沙克人，但還分得清主次。
「殺！」
突然，一道怒吼響徹在郊野。
「等等。」阿西爾驚惶失措。
怎麼回事，我還沒下令啊？
伴隨著號令般的戰吼，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沉重有力，層層疊疊。
阿西爾回頭，脖子生澀得像是僵住了。
他陡然發覺。
這聲音不是來自前方他召集的亡命徒。
而是來自身後。
……
「又是他們。」露卡咬牙，拔出背上的分段斧。
「克拉爾之選！」
在沙克人中，露卡的身形不算高大，這制式的分段斧就顯得有些太長。
骸骨團的戰士們也各自戒備，靠攏在一起。
喊殺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對方顯然早有準備，已經包圍住他們。
這些崇信克拉爾的狂熱分子在此前已經追殺了露卡等人一路。
克拉爾之選與骸骨團都生存在沙克王國的三不管地區，活動範圍常有重疊。
雙方的理念大不相同，自無畏托拉歸來後，他們已經多次爆發衝突。
露卡也有疑惑的地方。
中途他們已經確信擺脫了克拉爾之選的追蹤，因此才會特意繞路，借道中繼站歇腳。
如果計劃順利，等骸骨團出來，克拉爾之選早就追過頭了，正好錯過。
現在看這架勢，對方卻是直衝著中繼站而來。
這也能料到？
不過戰場之上一切皆有可能，如果克拉爾之選的領隊早就知道骸骨團藏身於此，那他們也只能認栽。
「衝出去。」露卡保持冷靜，鼓勵著大家。
骸骨團的戰士只有六七個，克拉爾之選可能有數十人，實力差距懸殊。
不過克拉爾之選要圈下整個中繼站，人數會分散，如果集中力量未必沒有突圍的希望。
而且露卡發現船骸方向來的克拉爾之選似乎已經和什麼人打起來了。
這是一個好機會。
夜幕之下，塵卷沙揚。
骸骨團戰士們拖著巨刃寬刀，迎著數倍於己的敵人衝去。
……
「戒備！」中繼站里警報四起。
到處是科技獵人們跑動的身影，但並不是很緊張。
在土坡上守備的兩個科技獵人撤回中繼站內，關上大門，坐視郊野上的變故。
巨岩下方，喊殺震天，但更多的是哭嚎與尖叫。
無論是骸骨團還是克拉爾之選，哪怕再加上阿西爾召集的亡命徒，這些人都是少數。
更多的是普通的漂流者們。
中繼站就像一個小型的堡壘，出入的都是廢土上有一定身份的人。
他們主要的消費都在中繼站內，但只要隨便從指縫間漏出一點開幣，就足以養活幾家普通人。
而且這些大人物總有一些需求是科技獵人滿足不了的。
比如新鮮的野味。
再比如女人。
能夠提供這些服務的漂流者緊靠著中繼站，其實已經形成了一個幾百人的小型集鎮。
而此刻，狂暴的克拉爾戰士正在集鎮中肆掠而過。
「先生，您最好還是不要出去。」
一個科技獵人攔下路夢。
他話說得客氣，眼神卻帶著警告。
科技獵人已經把鐵門鎖死，守備著中繼站唯一的出入口。
「外面有我的一個熟人。」路夢平靜地說。
「是您的朋友？」科技獵人暗暗握住刀柄。
外面那伙沙克人看起來不是衝著中繼站來的，但只要開門，那就有風險。
如果這位客人為了救人一定要出去，那他們也只能動用強制措施了。
門外，哭喊的聲音越來越大。
有一些漂流者試著向中繼站的方向靠攏，卻被屋頂炮塔射出的弩箭逼退。
男男女女的背後，是紛飛的兵刃刀光。
科技獵人相對其他勢力沒有那麼魔怔，但也不是什麼慈善組織，不摻和紛繁的勢力鬥爭才是他們一直存續下來的訣竅。
甚至相比於機械師保存復興文明火種的理想，科技獵人更多的還是出於利益行動。
他們之所以合作，不過是為機械師工作最有賺頭罷了。
「不，不是朋友。」路夢仿佛沒有看見科技獵人緩緩拔刀的動作，接著說：
「其實也不是很熟，他可能認得我，我倒不知道他是誰。」
「但……」他頓了頓，「我是去殺他的。」
「那就是敵人嘍？」聽到這樣的殺人宣言，科技獵人反而鬆了一口氣，勸道：「現在外面這麼亂，說不定過一會兒他自己就死了呢。」
能夠在這樣的混戰之下活下來確實不容易。估計等到戰局落定，一切平息下來，外面的漂流者都要重新換一茬人。
科技獵人唯一希望的是，他們還能留下足夠的壯丁僱傭來幫忙清理屍體。
只要中繼站不倒，集鎮早晚會再次繁榮起來。
「客人還是好好回去休息，酒吧會為你們提供一杯免費的酒水。」
另一位科技獵人想了想，作出了決定：「就當是彌補大家耽誤的行程。」
此言一出，其他那些圍在門口的客人紛紛放鬆了神態。
他們有的原本就不急著出去，白賺了一杯酒；就算是有急事的，見科技獵人擺出這樣的態度也只能按下心思，不好再說什麼。
有人看向路夢。
「嗯，希望如此。」白髮青年點了點頭，轉身離去。
科技獵人們也不在意，專心守住鐵門，不再讓任何人靠近。
……
機械商店。
屋頂。
中繼站範圍不大，沒有專門的塔樓，但幾間建築的頂層都設有炮台和守衛。
加上巨岩的高度，綜合射程已經覆蓋大半的防禦死角。
一個科技獵人守著十字弩炮台，一邊看向巨岩下的場景。
他嘖嘖稱奇。
巨大的船骸之下，原本遍布著燃燒的火堆，星星點點。
每一個火堆就代表著一個家庭。
現在它們正在逐次熄滅。
「鐺！」
科技獵人突然失去了意識，倒在地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