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加哥冬天氣溫零下5°-10°,從密西根湖刮來的刺骨寒風,著實體現了「風城」這一外號的份量。
潮濕的氣候配上寒風,殺傷力成倍增長,林昊在家好好的,出個門凍得降了兩輩。
他掖緊羽絨服,不給寒風有任何可鑽之機,順便挺直腰板,維繫頂級運動員的自尊。
艾米麗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長款羽絨服,挎著白色小包,腳踩黑色皮鞋,站在冰天雪地里格外有意境,顯得仙氣飄飄。
林昊看的直愣愣,商K里把大哥手指泡浮囊的陪酒女算什麼公主?
這TM才叫白雪公主好嗎!
傳統牌樓式大門是每個唐人街的標誌性建築,剛走進去,一股煙火氣就撲面而來。
旁邊小攤商販的叫賣聲、酒客醉醺醺的划拳聲、小孩吵鬧...各種聲音交雜,卻不顯得吵鬧。
直到看見店鋪門臉兩側高懸的紅燈籠及攤位上販賣的年貨,林昊才幡然記起,農曆新年要來了。
不知不覺,一年又快過去了,也只有在唐人街才能感受到最正宗、淳樸的年味。
話說回來。
除夕夜和春節,他大有可能還奮戰在球場上,就是不知道哪支倒霉蛋球隊,淪為他無法回家過年的發泄。
穿梭在擁擠的人群中,艾米麗瞟來瞟去,美眸里滿是對未知的好奇,小販炒菜的鍋都要瞥上兩眼。
林昊欣欣然注視著這一幕。
「若她涉世未深,則帶她看世間繁華,若她心已滄桑,則帶她去坐旋轉木馬。」
這B話也不知道誰說的,對不上號啊。
「這是什麼?看起來很好吃。」
「噢,這是轟炸大魷魚,網紅小吃街必備單品。」
「那個呢?」
「章魚小丸子,一口下去爆汁,噴你一臉。」
「那個硬硬的磚頭是什麼?」
「額...那叫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更臭。」
「我想吃那個。」
「...」
看著那神似雞掰的巧克力味冰淇淋甜筒,林昊一時無語。
一分鐘後,兩人人手一個,繼續漫步在街道中間。
有點社死怎麼辦?
林昊打量著周圍,好像並沒有路人對他手裡這稀奇怪狀的冰淇淋造型,投來異樣目光。
到底莓國,文化開放就不一樣。
不過,還是看著彆扭,林昊咬掉兩口後就感覺好多了,不知怎麼的,褲襠里突然涼颼颼的...
這時,艾米麗停在一家小攤前,邁不動腿,眼睛直勾勾盯著大叔雙手裡翻騰的鏟子。
林昊這次學精神了,主動解釋道:「這叫煎餅果子。」
波蘭神鋒最愛,疑似沾染了某種不祥,球員吃了容易拉褲里,一蹶不振,往後生涯全是下坡路。
有可能他剛吃了第一口,華夏記者後腳就拿到照片,發回國內,他接下來的每一場糟糕表現都有了緣由。
職業籃球運動員,怎麼能吃垃圾食品呢?
飲食都控制不了,談何成就偉大。
...
一個煎餅果子引發的道德討伐戰。
奧尼爾、巴克利也愛吃披薩啊、漢堡等垃圾食品啊,從未見過有人因此討伐他們。
還是那句話,只要你夠強,手裡的漢堡會主動為你發言,任何恐懼都來自於實力不足。
林昊自然不存在這種擔憂,該吃吃該喝喝,沒有道德註定無法被綁架。
在看到艾米麗眼中流露出一絲渴望,他下意識問道:「你不會想吃這個吧。」
「好吧...你們有錢人家的喜好果然不一樣,加幾個蛋,雞柳,辣條呢?」
沒一會兒,兩人分別捧著被塑膠袋包裹,鼓鼓囊囊的超大煎餅果子,還冒著騰騰熱氣。
麵皮被雞蛋撐到爆開,合都合不上,林昊左右看半天,愣是找不到下嘴角度。
足足加了五個蛋!
不撐爆就怪了。
以前加倆蛋夠他都要慎重考慮,不是一般家庭能消費起的,現在到底是富裕了,煎餅果子都敢加五個蛋,傳出去不知得羨煞多少人。
清清冷冷的少女蹲在小吃街的台階上方,路人來來往往,櫻唇微張呼呼呼吹著熱氣,目光閃爍著期待。
林昊悄悄打量著,看到這張高冷的絕美臉蛋,他下意識想到的畫面是:
對目中無人,刷卡買奢侈品眼都不眨一下,對街邊不衛生的小吃嗤之以鼻、在傭人服飾下品嘗魚子醬,輕抿高昂的紅酒...
現實一看,太特麼反差了。
哪有蹲在路邊吃垃圾食品的高冷千金女,吃就算了,神情怎麼還滿足上了...人設越來越不貼切,正在偏離高冷路線。
難道說,她本身就不是高冷?
林昊作出大膽猜測。
同時,艾米麗的身份也是一個謎。
球員作為一支俱樂部的絕對核心、門面擔當,拿著最高的薪水,享受最高的曝光度,各部門工作人員為球員服務。
而運營副經理在俱樂部也算是一個比較重要的崗位。
負責確定運營方案,參與前方GG投放,洽談合作、出席活動...需要跟不同的人打交道,在媒體面前頻繁露臉。
但艾米麗更像一個幕後工作者。
從不露臉,也很少跟人打交道,在球隊內部落下了高冷的名聲,根本沒幾個人敢上前搭訕,一個眼神就能逼退99%。
著實神秘!
正想著,艾米麗已經把煎餅果子消滅光了,清冷的目光中仍有些意猶未盡。
林昊聳了聳肩,尋思著也該吃飽了。
誰料,艾米麗停在了一家裝潢氣派的飯店門口,對這裡林昊再熟悉不過了。
胡氏中餐廳。
夢開始的地方。
「往前走走吧,他家口味現在完犢子。」
最早的胡氏中餐廳,保留了華夏最正宗的口味,深受本地華人喜愛。
不然也開不了多家分店,做大做強,成為芝加哥著名中餐連鎖品牌。
可自從舅媽接管餐廳後,就開始削減開支,口味逐漸商業化,不及以前了。
這點,林昊最有發言權。
「你吃過嗎?」
「當然。」
林昊點點頭,他何止吃過,8美刀時薪的童工,他一干就是好幾年,後廚那股味道,他至今還記憶猶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