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怎麼做到的?」
饒是周策擁有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心理素質,也被眼前的一幕破防了,在他震驚地注視中,「接肢」葛瑞克醜陋而龐大的身軀,終於掙脫了斗篷的束縛,展現在他的面前。
就像一條惡龍,終於掙脫了牢籠,濃郁的殺機沖霄而起,幾乎化作一片血海,將周策包裹其中,越掙扎,陷得越深!
只見「接肢」葛瑞克的身上,「長」滿了大大小小、不成比例的手臂和肢體,仿佛一根粗壯的樹幹上生出的無數旁枝。
然而,這些肢體上,還能清晰地看到蜈蚣一般縫合的傷口,讓他看起來就像一個胡亂拼湊在一起的拼圖。
可這些剝奪而來的肢體,卻在魔法,抑或是遊戲規則的束縛下,依舊保持著原本的活力,在「接肢」葛瑞克的身上胡亂揮舞著,似乎都擁有不同的想法。
而這些錯亂的肢體,也給它們的主人帶來巨大的負擔,以至於「接肢」葛瑞克只能弓著身軀,匍匐在地,就像一頭毫無邏輯的縫合怪。
如果僅僅是這樣,在遊戲裡摸爬滾打無數回的周策自然已經見怪不怪了,可被「接肢」葛瑞剋剝奪而來,強行嫁接到自己身體上的,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
有獅子守衛前肢上撕扯下來的巨大彎刀……
有從巨人身上切割下來的粗壯手臂……
就連那些密密麻麻的普通手臂里,都攥著一件件屬於小怪們的武器,在「接肢」葛瑞克的周身,組成一道鋼鐵荊棘叢。
周策終於明白,原本應該重兵把守的史東薇爾城為什麼空無一人了,原來,那些小怪都成了「接肢」葛瑞克武裝自己的素材,被消耗掉了!
如果說正常遊戲流程中的「接肢」葛瑞克是一隻只好張牙舞爪的大號蜈蚣,那些嫁接而來的手臂都只是擺設,那此刻全副武裝的boss就像一座武裝到牙齒的軍事要塞,讓周策竟有種老虎吞天無從下口的感覺。
周策的目光死死盯著那隻被嫁接在「接肢」葛瑞克左肩膀上的獅子手臂,剛才就是那上面突然彈出的彎刀險些要了周策的性命。
他的臉上非但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露出躍躍欲試的獰笑,一雙眼睛炯炯有神,死死盯著蓄勢待發的強敵,空出的雙手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恐懼,而是因為興奮:
「你知道嗎?真正致命的一箭,往往是在離開弓弦之前,才具有足夠的威懾力,如果我是你,就不會這麼急切地丟到自己的斗篷,那,或許比你手裡的盾牌更加重要!」
周策的話讓「接肢」葛瑞克明顯一愣,臉上張狂的冷笑也漸漸消失,聲音變得無比冷靜:
「手無寸鐵的你,再怎麼油嘴滑舌,也無法逃脫滅亡的命運!受死吧!」
「那就來吧!」
話音未落,周策已經如同出鏜的炮彈一樣率先沖向強敵,手中烈火縈繞,已經多出兩柄燃燒著烈焰的熔岩刀。
「接肢」葛瑞克的眼神也猛地一凝,這才是他們這些交界地的原住民最忌憚外來者的地方,無論他們失去多少武器,都能在下一秒變出新的,發起嫻熟的攻擊:
「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這些外來者如此得天獨厚?如果當初的我擁有源源不斷的補給,也不會被狼狽地趕出王城!」
「接肢」葛瑞克的眼睛越來越紅,就像看到那些奪走他一切的兄弟姐妹一般,巨大的身軀突然爆發出駭人的血氣,一道道清晰的血線從那些強行縫合的傷口處噴濺而出,幾乎在身周布滿一片血紅的煙霧。
「還能這樣?」
周策大驚,在這即將碰撞的緊要關頭,「接肢」葛瑞克竟展現出的又一種新的攻擊手段,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心中不由暗罵:
「你們要有多狗,才會在與玩家的戰鬥中保留這麼多實力,全tm讓我搶先體驗了!」
只是,陷入狂暴的「接肢」葛瑞克可不會遵守什麼騎士精神,如同一輛滿載的坦克,夾雜著風雷之勢,向著周策碾壓而來。
周策手中揮灑去的大片熔岩,仿佛一汪小水窪,被「接肢」葛瑞克一蹚而過,也就帶走一絲血皮。
「要不要這麼開掛啊!」
這下,周策終於體會到,雌雄雙煞在面對自己扮演的大樹守衛時,那種無處宣洩的絕望了,卻只能在心底暗自投訴:
「喂!遊戲工程師嗎?你們的boss不按常理出牌啊!」
可周策心裡非常明白,自從他陷入死亡循環,這個遊戲世界已經大不相同了,完全脫離了人類的掌控,而是擁有了自己的意識,每次輪迴,周策都能感受到赤裸裸地針對,就仿佛在遊戲的背後,還有另外一個孤獨的靈魂,在陪著自己經歷死亡循環,隔空鬥智鬥勇,總能想出讓周策陷入死地的對策。
「既然你不按常理出牌,那就別怪我了!」
眼看著「接肢」葛瑞克再度向自己撲來,周策的眼神猛地一冷,手中的熔岩刀瞬間化為兩道火紅的流光,夾雜著滾滾熱浪,向敵人的雙眼襲去,竟是周策施展飛刀絕技,直接丟出。
而他的手中,居然又多出一把黑黝黝的巨劍,化身乘風破浪的軍艦,向著「接肢」葛瑞克化為的礁石衝撞而去。
眼見火光襲面,「接肢」葛瑞克衝鋒的動作也不免微微一阻,這就給了周策近身的好機會,只是一個眨眼的工夫,門板一樣的巨劍已經到了敵人的面前。
可「接肢」葛瑞克的臉上,卻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反而露出殘忍的獰笑:
「嘿嘿!這是你自找的!」
周策臉色一變,可不等他變招,「接肢」葛瑞克一直握在主手中的黃金王斧,已經席捲起道道可怕的渦流,匯聚成一道無可匹敵的龍捲,將周策的身影掀飛。
饒是周策緊握巨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在撲面而來的龍捲風中倒飛而出,眼看又要陷入強敵的無情碾壓中,就連血條也猛地掉了一大截。
「一把巨劍抵擋不住,那兩把呢?」
可即便到了被掀飛的最後一刻,周策依舊沒有放棄反擊的希望,他猛地劍歸右手,空出來的左手虛空一撈!
「什麼?」
一直張狂無比的「接肢」葛瑞克臉上,終於露出震驚的神色,只見周策的左手剛好握住被他遺落在戰場上的巨劍之上,被他偷襲砸進青磚里的巨劍,反而成了風暴中的船錨,為周策爭取了一瞬間的機會。
「難道,他從一開始,就已經算計到了此刻?」
「接肢」葛瑞克狡猾的腦海中,忍不住閃過這個荒謬的念頭,不由感受到一股深深的挫敗感,那並不是力量上的失敗,而是戰鬥智慧上的碾壓,仿佛他所有的詭計,從一開始就一覽無餘地呈現在周策的面前。
而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對周策來說,也已經足夠了!
當!
一聲打鐵般的巨響,周策右手中的巨劍猛地揮斬而出,剛好阻擋住「接肢」葛瑞克手中舞成風車的王斧,就像一枚年久失修的螺絲釘,剛才卡在最關鍵的位置上。
「即便如此,你能奈我何?」
「接肢」葛瑞克通紅的眼睛裡,只剩下惱羞成怒的瘋狂,猛地在王斧之上再加一把力,死死別住周策的巨劍,一時間竟陷入僵持,不知是周策的巨劍擋住了巨斧的劈砍,還是巨斧咬住了巨劍的迴旋。
與此同時,他那些不協調的嫁接手臂中的武器也一股腦地向著周策的身體襲去,帶著同歸於盡的殺意,要叫周策與他的身軀一同刺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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