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知我心者(2)

  第50章 知我心者(2)

  「什麼?」

  黎允墨一咬牙,說:「你、你能不能放過禪哥,3月份你來那次,幹了太多事,後來禪哥醒了,嚇得神經都快衰弱了!他說伱可能躲在他家,這兩個月都沒敢回家睡,半夜還總做夢被女鬼纏。你行行好,就算禪哥陽氣足,也經不起你時不時地來吸!我知道你是什麼,水鬼是不是要回到河裡?你要是有仇人,我和禪哥把那人擰到你墳前磕頭好不好?還是你想要紙錢紙車紙屋子?只要你開口,我燒法拉利和別墅,再燒五百萬給你!」

  李微意愣了片刻,突然哈哈大笑,笑得止不住,肚子都笑痛了。心想,都怪張靜禪不給19歲的自己留口信,看吧,把孩子嚇的。

  笑夠了,李微意望著黎允墨青白的臉,說:「放心吧,我絕不會害你禪哥,他的陽氣之前有多足,以後就會有多足,迄今為止,我可一點沒吸過。」順嘴說到這裡,她自己臉一紅:「算了,一會兒讓他自己跟你解釋。」

  黎允墨倏地睜大眼,回過頭,目光搜尋一圈,最後落在她的衣服口袋上:「你……把我禪哥藏哪裡了?原來他還可以被放出來嗎?」

  李微意:「……哈哈哈哈哈!」

  黎允墨又從後視鏡看她,奇怪的是,這麼驚悚的事,他心裡並不會很怕她,甚至覺得,她……比原版禪哥活潑可愛——不不不,他在想什麼?他也被勾魂了嗎?

  「你本來……是個女的吧?」他問。

  「你怎麼知道?」

  黎允墨手一拍方向盤:「我就知道!一開始我的直覺就是對的!禪哥怎麼可能變得又渣又嗲!」

  李微意一個暴栗砸在他頭頂。

  這天是周一,車還沒開到中學,李微意的手機響了,她接起,聽到熟悉的清冽的少女聲:「你在哪裡?」

  「還有5分鐘到一中。」

  「學校後門等你。」

  「好。」

  黎允墨忽然說:「我很奇怪,你一個女鬼,為什麼總去找李微意一個女孩?」

  李微意嘆了口氣:「大概是因為她漂亮可愛又善良,我身為女鬼也難以抗拒。」

  黎允墨:「……」

  還是學校後門,還是那排樹下,背著書包的清冷倔強少女。還沒等兩人走到近前,少女已皺眉:「他怎麼又來了?」

  黎允墨:「……」

  李微意:「噗。」

  黎允墨很倔強:「要不是為了禪哥,我才不來呢。那個誰,大仙,你說了到地方,就放禪哥出來,禪哥呢?」目光又在李微意衣服褲子口袋上打轉。

  張靜禪:「……」

  李微意抓住張靜禪的胳膊,用以支撐身體,她怕自己笑岔氣。

  她低下頭對張靜禪耳語:「他猜出我是別人了,因為這段時間的你,嚇得神經衰弱,天天做夢被鬼纏。」

  她瞥見眼前人臉側那小巧白皙的耳垂,怔了怔。為什麼她會有想伸手柔捏一把的衝動,那明明就是她的。

  張靜禪沒察覺她的心猿意馬,微側過頭,誰知少年溫熱的氣息就噴在他如今細得過分的脖頸上,很陌生也很詭異的感覺。他定著不動,以平穩的語氣回答:「我沒有神經衰弱,只是小心戒備了一段時間——那是正常人的正常反應。」

  李微意:「嗯嗯嗯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嘿嘿。」

  張靜禪抬手揉了一下她彎下來的後腦勺,然後看向黎允墨,神色淡淡:「既然人送到,你可以回去了。張靜禪沒事,三天後自然會回來,不用你操心。」

  黎允墨望著少女跟某人如出一轍的高冷神態,突然間福至心靈,他敢說自己19年來沒有這麼聰明過,脫口而出:「……禪哥?」

  李微意吹了聲口哨。

  張靜禪沒否認,卻睨了眼李微意:「你對他吹什麼口哨?」

  李微意:「噯?」

  黎允墨卻激動了,衝上前,想抓住他的手又覺得不妥,只得原地撓頭搔耳:「真、真是禪哥啊!你們這是……」他再次靈光一閃:「靈魂互換了?你,你是李微意?」

  李微意點頭,贊道:「你也有聰明的時候嘛。」

  張靜禪一笑,點頭,然後用力給了黎允墨肩膀一拳。雖然動作很禪哥,可是少女粉嫩的小拳頭打在身上,不痛不癢,讓黎允墨感覺很不習慣,他只是乾笑:「所以……你們又會在三天後換回來嗎?這實在太神奇了!」

  張靜禪說:「你跟我過來。」

  兩人走到一邊,張靜禪簡要把來龍去脈說了,只聽得黎允墨一驚一乍。而有關福銘,張靜禪只說有大的危機,沒說那麼具體。黎允墨也不是很關心,在他心裡,福銘一直是強盛無比的龐然大物,他完全沒意識到張靜禪說的大危機有多大,也從沒想過福銘會有顛覆的一天。

  黎允墨突然好奇地問:「禪哥,那8年以後,我是不是成了你在福銘的左臂右膀?副總什麼的,嘿嘿?」

  張靜禪沉默一瞬,難得的語氣溫和:「你一直是我的左臂右膀。」

  黎允墨滿足了,看來他未來過的也是富貴安穩的跟班生活,完美。

  黎允墨又看了眼不遠處的李微意,問:「那你和她……後來……是不是……」他露出玩味的笑。

  張靜禪也看了她一眼,沒答。

  黎允墨一顆心激動又踏實,二話不說,自己打車走,按照禪哥的吩咐,回去盯著福銘的近況。他是建設總監的兒子,又是張靜禪發小,在集團里也是來去自如。禪哥說,這是非常要緊的任務,只能交給他完成。

  黎允墨站在街邊打車,遠遠朝李微意揮了揮手,突然想起什麼,扭頭看著張靜禪:「那個,禪哥,知我心者,黎允墨也。」

  張靜禪抬眸,神色平淡。

  黎允墨的心裡「啪嗒」一下,仿佛有一枚精心呵護了許久的夢想泡泡破滅了。他又不死心地說:「不離不棄、共甘共苦,因為我就是這麼真摯善良的人?再大的苦難,只要兄弟同心……」

  張靜禪不耐煩了:「你在自言自語什麼?趕緊走!」

  黎允墨哭喪著臉上了的士。

  張靜禪朝李微意走去,見她手插兜里,低著頭,無聊地踢地上的小石子。明明是他的軀殼,她做出這些孩子氣的舉動,竟然也不違和。張靜禪微微一笑,說:「把他打發走了,咱們去辦正事。」

  李微意點頭:「我想給我媽和姐姐打個電話。」她的神色是不安的。張靜禪摸了摸口袋裡黎允墨主動上貢的車鑰匙:「上車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