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佩珍給趙長鵬介紹道:「這幾位都是我在北洋女師範的同學。」
「沈依雲、汪清、葉慧哲、錢秀榮。」
這幾位女子除了沈佩珍野心龐大之外,其餘幾人最後都嫁給了大佬。
就拿沈依雲來說後來嫁給了上海市市長黃孚。
黃孚是紹興縣頭號革命黨,早前幾次起義失敗,被清政通緝逃亡東洋。
一直在海外為革命事業奮鬥。
直到上海光復,被邀請回來擔任特別市長。
武昌起義之後,黎元紅當了大都督。
沈佩貞遠卦武漢,二人經常深夜討論革命,差點結為伉儷。
只不過黎元紅有悍妻又有潑辣小妾,讓沈佩珍無法入門。
被黎元紅的妻妾趕跑後,沈佩珍又攀上了袁大頭。
一個搞革命的,最後成了戀愛腦,幫助袁大頭復辟。
落了個身敗名裂。
沒有了靠山之後就淪為了軍閥眼中的玩物,
一次宴會上被軍閥調戲,酒後嗅其裸足。
總之這個女人眼裡只有大英雄,兩任床搭子都當過民國大總統。
其他幾人都是上海女子尚武會成員,後來的北伐女子敢死隊。
這些人趙長鵬還是信得過的。
趙長鵬拿出六個精緻的玻璃杯,給大家一一倒滿冰鎮過的啤酒。
沈依雲搶先拿了一杯,一飲而盡。「嗯,痛快,解渴。再來一杯。」
汪清也說道:「嗯,真不錯,口感不輸我在法國喝過的啤酒。」
「阿桂師父,你是不是也留過洋啊?這洋人的釀酒技術都被你偷學過來了。」沈佩珍試探道。
「哪裡,我就是一個鄉下土包子。」趙長鵬笑道,「偶爾遇到一個松江省的釀酒師父,花重金買了這個技術。也是廠里的夥計們用心,搗鼓了幾個月便成功了。」
趙長鵬說完便把王胡叫過來吩咐道:「去整幾盤花生米和滷肉過來。今天就在廠里招待幾位貴客吧。」
不一會工夫,桌上就擺滿了用油紙包裹著的燒雞、燒鵝、豬頭肉、滷牛肉、花生米。
「招待不周,各們還請海涵啊。」趙長鵬說道,「鄉下也沒什麼好東西。比不得你們大上海。」
「就算是上海,啤酒也不是便宜貨啊。今天能喝到正宗的國貨,實屬三生有幸。」沈依雲幾杯下肚,已經滿臉潮紅。
趙長鵬問道:「幾位女士遠道而來,不會就是為了找我喝酒的吧?」
「你瞧我這記性,見著酒什麼都忘了。哈哈。」沈佩珍拿出一封信交到阿桂手中說道,「這是陸二十一軍統領黎元紅托我交給你的信。」
「黎元紅?」辛亥革命的首義功勳!
這個小婊砸趙長鵬可太清楚了。
簡直是吊毛中的吊毛,男人中的綠茶。
跟混子孤兒張勳,輟學農民馮國張,賣布三傻曹坤,綠林土匪張作林,父子老賴閻吸山等人相比,這傢伙簡直就是官二代。
黎元紅的父親參加過鎮壓太平天國戰役,
後又轉入直隸練兵,升為游擊。
黎父混出成績後便把14歲的黎元紅接了過去,供他上私塾。
黎元洪也是很爭氣,1883年考入了天津水師學堂。
畢後後分配到了大清海軍服役。
每天欣賞著蔚藍的大海,看日出日落。
口中時長吟誦:啊,大海,你真大。大海啊,我的故鄉!
沒想到兩年後甲午戰爭爆發。
故鄉成了戰場。
本以為風浪越大,魚越貴。
撈點戰績可以平步青雲。
可他終究不是強哥,被打得在海上漂了兩天撿回一條命。
從此見到大海就發抖。
隨後便轉投張之洞,張之洞主政武漢20年,對整個湖北產生了很大的影響。
黎元紅追隨張之洞的步伐,練出的新軍作風優良、勇猛頑強。
在東南各省中實力首屈一指。
武昌起義,這傢伙躲在桌子底下一槍沒放。
還勸革命黨人回頭是岸。
嘴裡念道:「這不是兒戲啊,北洋兵一到,將之如何?」
袁世凱的實力他是再清楚不過啊。
那可是在高麗跟小日子幹過。
小日子什麼水平,黎元紅做夢都能嚇醒,被打得抱著一根木頭在海里喝了兩天水。
黎元紅一再推脫革命,
革命黨人還以為黎統領是在刻意推讓,吊他們的胃口。
隨後便說道:天冷了,給黎都督披件衣服。
就這樣當上了鄂省大都督。
最終等漢口、漢陽光復,各國領事館宣布中立,黎元紅才勉強就職。
這傢伙當上大都督之後仍然兩頭押寶,一邊殺革命黨人,一邊跟清政府私下裡眉來眼去。
就好像躺在別人床上的女人一邊動一邊對原來的老公通電說:我是被逼的。
你別看我叫得歡,其實我的心在流血。
革命中這傢伙真是一點力沒出,一直躺著享受。
哪怕是後來革命成功,他當了民國副總統,依然致電孫大炮:共和國立,革命軍消。
想裁掉革命黨人的軍隊,以獻媚袁世凱。
說袁世凱竊取了辛亥革命的果實,這傢伙才是真的竊取了革命果實。
為了革命,愛國青年們拋頭顱撒熱血。
清政府倒台,這幫權貴照樣接著奏樂接著舞。
對黎元紅這個從頭到尾都在制裁革命黨人的小婊砸,趙長鵬是真不想與之深交。
趙長鵬逐字逐句的看完了黎元紅的信,如果不是深知他的為人,還真容易被他騙了。
這傢伙在信中語氣誠懇,禮賢下士。邀請阿桂前往武漢擔任軍中教習。併兼任黎元紅的貼身侍衛。
趙長鵬看完將信拍在桌子上說道:「黎統領怎麼會注意到我這麼個小人物?」
「其實各方勢力都想爭取你,只是黎統領搶先一步。」沈佩珍這話不假,像阿桂這種槍術無敵,拳腳功夫以一敵十的高手,各省大佬都想拉至身邊。
特別是陳其美,是極力的想拉攏阿桂的。
一想到黎元紅以後要當上副總統,趙長鵬心就堵得慌。
這種人又不能明著得罪,哪怕看得出沈佩珍現在還保留了第一血,但跟黎統領的關係肯定是暖昧不清。
黎統領在張之洞部下也曾三次出國考察,所見所聞也算是頗有才學,跟沈佩珍有一定有共同語言。
趙長鵬為難的說道:「沈記者,你也看到了,我家大業大,未莊離不開我,我的工人們也離不開我,再說我也無心從軍,只想過自己的小日子。」
「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沈佩珍認真地說道,「阿桂師父一身武藝,難道不想一展抱負嗎?這天地之大,阿桂師父的眼界要放得高一點。他日定能扶搖直上。」
「還煩請沈小姐幫我回復黎統領,我阿桂只想做一介平民。」趙長鵬連語氣都變得尊重了。
幾名女子頗為不悅,這波天的富貴說拒絕就拒絕了。多少人求之不得。
在她們眼中,阿桂終究是一個小門小戶的商人,眼裡只有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一個酒煙廠怎麼能與通天的權力相比,清政府倒台,像這樣的工廠數不勝數,如亂世浮萍,被軍閥隨意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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