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會結束後的第一天,沈佩珍跟沈、葉、汪、錢四位閨蜜簡單的聚了個餐,並詢問能不能在戰線上統一。
沈依雲搖搖頭,政治可不是耍朋友。這個我們真做不了主。
沈佩珍也理解,你們都成熟了。希望他日不要在戰場上刀鋒相見,現在的情形誰也說不準。
倘若南北議和不成功,有人中間反水,站隊袁大頭也不一定。
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
特別是上位者,連父子之情,兄弟之情都不講,何況朋友關係。
汪清笑道:「最容易站隊袁大頭的是你們家那位黎都督,你看好他就行。」
沈佩珍無奈搖頭:「算了,男人家的事,咱們女人就別管了。」
聚餐結束,各省代表也要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在臨走時,陳其美再三詢問了沈佩珍,沈依雲有無婚配。
沈佩珍發誓,並未聽說過婚配,至少半年前沒有。
陳其美這就放下心了。
沈、葉、汪、錢四名女子決定坐火車去杭州找阿桂哥,來個突擊檢查。
四人商量著萬一阿桂哥真有新歡怎麼辦?
「打出去便是。」四人摩拳擦掌一致對外。
為什麼有錢男人出軌了,女人要打小三,而不是去打男人。
因為在女人眼裡,有錢男人就是他的利益,小三動了他的利益。
沒有誰會蠢到把自己的利益揍一頓。
至於這個男人愛不愛自己,那不重要,只要保證自己的利益不受侵犯就行。
南京到杭州需要從滬寧線轉杭甬線,在上海中轉。
陳其美也要坐火車回上海。在車站就一路獻殷勤。
一直跟到同一節車廂。
要不是被保鏢攔著,恨不得身子都貼了上去。
沈依雲說道:「陳都督請自尊重,如果被我未婚夫知道,對我的聲譽也不好。」
陳其美笑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果沈小姐的未婚夫責怪,儘管來責怪我便是。」
汪清撇嘴道:「依雲姐的未婚夫可不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他這個人很愛吃醋,小心眼子。我勸陳都督趕緊離去,免得自找苦吃。」
汪清的話把陳其美逗樂了,其實在國會現場,陳其美就被汪清潑辣的性格吸引了。這女人威脅別人一套一套的。
越是這樣陳其美的征服欲就越大。
「哦,莫不是比袁克丁的背景還要強大。」陳其美吹牛道,「幾位小姐可曾看過《申報》?袁克丁在我陳公館作客,得罪了我的客人,一樣要登報導歉。」
陳其美冷哼一聲:「這天下還沒有我陳其美惹不起的人。」
男人就是這樣,你越是哄他誇讚他,他可能越是小心謹慎。你越是打擊他,他瞬間就會失去理智,胡亂的表現,胡亂的證明自己。
在沈依雲心中,陳其美先前只是一個狂蜂浪蝶,現在直接下頭了,成了一個滿嘴跑火車的牛皮大王了。
誰打的袁克丁,她們比誰都清楚。那是阿桂哥,跟陳其美半毛錢關係沒有。
但考慮到阿桂哥可能跟陳其美有一些合作上的關係,也不好將陳其美得罪死。
遂教育汪清道:「汪清,別亂說話。」
沈依雲道歉道:「陳都督見諒。我家未婚夫將來說不定與陳都督還是朋友,沒必要為了我一個小女子成為對手!」
沈依雲這樣一說,陳其美心裡就有數了,沈依雲明顯是害怕自己為難她的未婚夫。或許這個未婚夫根本就沒有,只是在曖昧階段。
「他若識趣,我自然不會為難他。」陳其美得意道,「我也是為了沈小姐好,沈小姐乃國會一枝花,莫要被一些小感情蒙蔽了雙眼。」
「如今這世道,一些個留學歸來的廢物,滿嘴西方哲學,其實並沒有什麼真本事。但是哄女人他們卻是有一套。浪漫又熱情。」陳其美主觀臆想沈依雲看中的或許是一名留洋歸來的學子。開始操上閒心了。
「謝謝陳都督提醒。我自有主張。」
陳其美越想越不行,一定不能讓那些登徒浪子將沈依雲哄騙去了。
自己必須亮劍。
車一到站,陳其美就馬不停蹄的去《申報》,並找了一個槍手,當場寫了一封情真意切的情書,將他與沈依雲車廂偶遇的浪漫愛情故事發表在明天《申報》的頭版頭條,在報紙上向沈依雲示愛。
直接向沈依雲那個莫須有的未婚夫宣戰。
沈依雲這輩子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此時的沈依雲並不知道此事。四人輾轉了一趟火車,到了杭州。
還故意在火車站附近吃了一碗小餛飩,熬到深夜,才去都督府。
趙長鵬正在屋裡看著書,燈火通明。
幾人躡手躡腳對警衛打著噤聲的手勢,慢慢靠近趙長鵬的房間,耳朵貼在門上聽了半天也沒聽到動靜。
「難道是賢者時間?」
「再等等!」
捉姦捉雙,抓賊抓贓。
等到半晌也沒見動靜。四人腿都站麻了。
不等了。直接破門而入。
趙長鵬正在看書,嚇了一跳,騰的一下從椅子上站出來。
「四位姑奶奶怎麼突然全跑過來了,不是讓你們錯峰出行嗎?」
「別說話。」沈依雲將趙長鵬按在椅子,聞著他身上有沒有胭脂味。
汪清趴在地上看著床底。「床底下沒有。」
葉慧哲在窗簾後來尋找。「窗簾後面沒有。」
錢秀榮翻箱倒櫃。」衣櫃也沒有。」
「老實說,藏在哪裡了?」沈依雲臉湊近趙長鵬問道。
「什麼藏哪裡了?」
「女人藏哪裡了?」
「哪有女人?」
「那為什麼不回我們的電報?」
「就為了這件事,你們四個一起跑過來?」趙長鵬嘆了口氣,異地戀真的疑神疑鬼。
「情侶之間最重要的是信任。」趙長鵬說道,「你們怎麼也變成小家子氣了。」
「今晚罰你們通通睡外屋去。」趙長鵬說道,「以後再有這種情況發生,就別來見我的。」
汪清委屈巴巴道:「我們就是因為太想你了嘛。」
「人家空虛寂寞冷嘛。」
「思念總是讓人痛苦。」
「我給你們的書,你們是不是沒看?」趙長鵬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