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魁率領的100名新軍剛剛趕到菸酒廠門口,迅速就將白耀祖的人圍得水泄不通。
菸酒廠的工人全部被排除在了包圍圈之外,連沈依雲和錢秀榮也只看到一個個新軍的人頭,不知道包圍圈裡面發生了什麼事。
白耀祖揉著被擠壓成「川」字的眉頭,冷聲道:「誰給你們的膽子,敢在北洋軍頭上撒野。我乃朝廷正五品官員,你們是不是不想活了?」
「白營長,好大的威風,才來紹興不到十日,便已抄家了三位豪紳。此等行徑,怕是土匪都要叫你聲大哥。我要是再不來,紹興縣的豪紳都要被你抄光了。」
「你又是哪根蔥,我勸勸你速速離去。我已通電浙江總督,屆時大軍壓境,有你的好果子吃。」
「統統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王大魁喊道,「我只喊三聲。」
「三……二……」
三聲還沒喊完,10名北洋軍已經將步槍托在頭頂。
「綁了。」王大魁喊道。
「你敢。」白耀祖喊著,「眾目睽睽之下,你敢綁架朝廷命官,你是要造反嗎?」
王大魁沒有理會白耀祖,走上前給趙長鵬鬆了綁,然後退到了一邊。
趙長鵬甩開手上的麻繩,活動了一下筋骨。走到白耀祖面前,用手背拍著白耀祖白晰的臉蛋說道:「我有沒有說過,你走不出紹興縣?」
「阿桂,你最好放了我,我還有200北洋軍在城外候著,只要一日不見到我的手令,北洋軍隨時會攻進紹興城,屆時血流成河。」
「區區200人就敢在紹興撒野,你知不知道紹興是誰的地盤?」趙長鵬反手給了白耀祖一記耳光,打得白耀祖嘴角流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爹是你殺的?」白耀祖咆哮道,「阿桂,你不得好死。我要活颳了你。」
「準備接受北洋軍的怒火吧,殺了我你也別想好過。」
「我這個人一向很低調。但你是爹仗著自己是舉人,偏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跟我作對。我沒有辦法,只能殺了他了。」
「還有你,你說你十年寒窗,好不容易當個營長,未來前途無量。你要是在天津好好待著,跟在曹坤手下,未來大好的前途,可是你偏偏要來紹興縣耍威風,現在好了吧,回不去了。」
「我這個一向很和善的,但是有一點不好,只要別人拿槍指我,我是一定要殺他全家的。」
「阿桂。你不得好死。」白耀祖掙扎著罵道,「我已通電曹統制,不日就會派兵南下,你等著受死吧。」
趙長鵬搖頭笑了笑:「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紹興白氏聯合北洋第三鎮第一營密謀造反,在紹興縣燒殺搶掠,紹興新軍英勇抵抗,死傷慘烈,最後北洋軍逃之夭夭,繼續在周邊各縣作亂。縣令下令捉拿白氏全族,抄家滿門。」
「你覺得我講的這個故事怎麼樣?」
「豎子爾敢。」白耀祖聲嘶力竭地喊道,「阿桂就是革命黨,阿桂要造反。」
剛喊完就被趙長鵬一掌砍在後腦勺拍暈。
包圍圈外的人聽得清清楚楚。「阿桂要造反,阿桂是革命黨。」
這下把趙太爺和地保興奮得不行。
眾人踮著腳想看看裡面發生了什麼事?只可惜都被新軍的層層人頭擋住。
王大魁問道:「老闆,現在怎麼辦?」
「將這些人統統帶回縣衙,嚴加看守。不管你用什麼辦法,要以最小的動靜,最小的傷亡,將北洋軍全殲,一個活口都不要留。你去跟排骨昌和瘋刀商量一下,棍子也帶了1000新軍在城外接應。」
「還有,北洋軍的武器和軍服全部留著,我還有用處。」
「明白。」王大魁點點頭。
「趙太爺和地保全家都綁了,帶到縣衙,我要親手宰了他們。」
「我這就去辦。」
王大魁疏通人群。說道:「各位,北洋軍在紹興縣蠻橫無理,強搶豪紳。我這就將他們驅出城外。」
人群中爆出熱烈的掌聲。
連沈依雲和錢秀榮都沒有料到。相來官官相護,紹興新軍居然為了維護百姓的利益跟中央軍交惡。
最開心的莫過於趙太爺和地保啦。
白耀祖一走,就意味著菸酒廠無主啦。
直到二人看到散開的軍隊中,阿桂淡定自若的走了出來。
沈依雲和錢秀榮驚魂未定,激動的跑了過來,抱住了阿桂。
「阿桂哥,你沒事太好了。」
「我就說嘛,這個世界是講公理的,有理走遍天下。」趙長鵬笑呵呵道。「咱們紹興新軍是最講道理的。」
趙太爺和地保面面相覷。一時間拿不定主意,是繼續誣陷阿桂,還是討好求和?
沒等二人解釋。王大魁厲聲道:「你們兩個老不死的聯合外人構陷本縣傑出實業家,謀奪財產。連同家屬全部抓了,待縣令大人發落。」
「冤枉啊,冤枉啊,這都是白耀祖逼我們做的。」
幾百雙眼睛看得清清楚楚,趙太爺和白耀祖剛才差點為了爭奪菸酒廠的控制權撕逼。
一時間哭喊聲震天,雞飛狗跳。
趙家老老少少,除了長工,全部被綁。
趙秀才第一次體會到什麼叫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哪怕是搬出秀才的頭銜,也無濟於事。
未莊最有權勢的三戶,錢家莫名其妙失蹤。如今地保老爺和趙太爺全家被捕。
以後的未莊就數阿桂最大了。
七斤和老拱幾人感慨,本以為阿桂這次在劫難逃,沒想到峰迴路轉,趙太爺和地保老爺把自己送進去了。
濃依雲也覺得紹興新軍人不錯,便上前對王大魁問道:「統領大人,我有兩位故交汪清和葉慧哲曾前往軍營任私塾老師半月有餘,不知二人安好?」
「哦,原來是汪小姐的朋友。她們很不錯,盡職盡責。」
「不知統領大人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跟她們見一面。」
王大魁瞟了眼趙長鵬,見趙長鵬沒有出聲。只說道:「我先回去稟報縣令大人,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那就勞煩統領大人了。」
未莊的百姓瞬間明白了,哦,怪不得新軍給趙長鵬撐腰啊,原來是有這層關係啊。
趙太爺和地保這不是往鐵板上踢嗎。
去了縣衙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王大魁率大軍而去,未莊又陷入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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