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趙太爺和地保準備去捉拿阿桂時,白耀祖突然又從馬上跳了下來。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趙太爺,我父親寄存在你家的東西,是不是該還給我了?」
「白營長,真的被革命黨搶去了。半句不敢撒謊。」
「我不喜歡聽解釋。」白耀祖對士兵吩咐道,「趙太爺年紀大了,記性不好。去趙太爺家裡找找,看看有沒有我父親寄存的東西。」
10名士兵衝進趙家翻箱倒櫃,當初的革命黨翻得都沒有這麼仔細。
搜了半個小時只搜出來一些碎銀、地契和一個宣德爐。
這個宣德爐白舉人生前就一直想要,想不到白舉人死了,最後還是被他兒子拿走了。
趙太爺欲哭無淚,心想只要拿下阿桂,這些損失算不得什麼。
阿桂的廠可是日進斗金啊。
「白少爺,事不宜遲,我們趕緊去抓阿桂吧。」趙太爺催促道。
白耀祖不緊不慢地說道:「這些我就先收著啦。當是利息,後面的錢,你趕緊湊齊,我這個人耐心有限。」
趙太爺乞求道:「白少爺,你也看到了,我家裡是真的沒有值錢的家當了。」
「不是還有地嘛,你可以賣地啊。」白耀祖笑道,「看在你跟我父親是故交的份上,我就緩你幾天。」
一個鄉下土財主,白耀祖沒有必要給這種人情面。
在趙太爺和地保的帶領下,白耀祖一行人來到了未莊菸酒廠。
不問青紅皂白,白耀祖直接讓衛兵將阿桂菸酒廠給包圍了。
趙長鵬正在會客室跟沈依雲和錢秀榮商量等過段時間城裡太平了,帶她們去找縣令說情,去軍營里見見汪清和葉慧哲。
突然傳來護衛隊地喊叫聲:「不好了,不好了,官差來了。」
官差?紹興縣的官差不都是我的人嗎?趙長鵬一臉狐疑的走出屋外。
沈依雲和錢秀榮緊隨其後,還以為汪清她們在軍營暴露了,官差來抓人了。兩人臉色十分難看。
只見迎面走來的白耀祖,白耀祖身穿軍裝,戴著遮陽帽手持馬鞭一副玩世不恭的公子作派,傲慢地對眾人問道:「誰是阿桂?」
「我就是!」趙長鵬站在原地從容不迫的說道。
「北洋第三鎮第一營營長白耀祖,奉朝廷之命前來紹興捉拿革命黨。」白耀祖仔細的打量著阿桂,一個鄉下土財主,個子不高,年紀不小。
這也不符合他印象中斬殺十名小日子的高手啊。
眼前這個阿桂是不是雙槍阿桂,白耀祖沒有太大的把握。
「捉拿革命黨?」趙長鵬重複了一遍,笑道,「好事啊,白營長需要我怎麼配合?」
白耀祖看了眼身後的地保和趙太爺說道:「你們兩個說吧。」
趙太爺和地保尷尬地站了出來,說道:「阿桂,你就不要抵賴了,整個未莊除了你,還有誰能是革命黨?」
沈依雲和錢秀榮身軀一振,深情的注視著趙長鵬。
阿桂哥居然是革命黨?隱藏得這麼深?
此時白耀祖也注意到了穿著時髦、落落大方的沈依雲和錢秀榮。
很多人身上是帶有人設和氣質的,清國大多數女性,包括未莊趙秀才的媳婦,也是一身土包子味。
沈依雲和錢秀榮的穿著和打扮一看就是留洋回來的知識女性。
渾身透露著溫婉典雅的高貴氣質。
在這破落鄉下還能碰到如此知性與美貌並存的女子,說實話,白耀祖羨慕了。
比起曹坤的侄女曹秀玲,眼前的兩名女子不知強幾百倍。
這樣的女子才是他中意的配偶。
兩名留學生怎麼跟一個鄉下土財主摻和在一起。
這些人的家境都是不缺錢的啊。
要找差事,也不至於跑到這鄉下來。
難道是為啤酒來的?
趙長鵬被地保和趙太爺的操作差點氣笑了,這兩個老不死的真是一天也不想多活了。
本來還想留他們一條狗命等到土改,
拿他們作一個典型案例,殺一儆百,讓地主們乖乖交出錢糧配合土改。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講啊,趙太爺。真會死人的。」趙長鵬滿臉陰鬱道。
「阿桂,你就認了吧。」地保語重心常道,「白舉人曾查封過你的菸酒廠,後來白舉人就遇害了,不是你還能是誰?」
「血口噴人。」沈依雲站出來指著地保罵道,「無憑無據,你休要亂說。」
正當地保要繼續指認趙長鵬時,白耀祖一揮手,一副紳士模樣客客氣氣道:「敢問小姐芳名?可是阿桂菸酒廠的管事?」
沈依雲沒有回答白耀祖的問道,而是憤怒道:「白營長,你也是讀過書的人,凡事要講證據,你不會也相信這兩個老東西信口雌黃吧。」
錢秀榮也站出來說道:「上海《申報》的記者沈佩珍可是我的閨中好友,你要是這樣亂抓人的話,我們一定會讓你見報。」
「申報?」白耀祖微微一笑,「沈佩珍,大清第一記者!」
白耀祖轉而對趙長鵬問道:「阿桂,你可曾去過上海?」
「去過。我的菸酒在上海銷量都不錯。」
「最近一次什麼時候?」
「四五月份吧。」
「可是前任紹興縣縣令被殺的那段日子。」
「記不太清了,我只是一個商人,前任縣令什麼時候被殺的,與我何干?」
趙長鵬也不準備給白耀祖面子了,這傢伙如果是一個草包,到是可以饒他一命。
從幾句話交流下來,這是一個手段頗高的人,這種人絕不能留。
在他眼中白耀祖已經是死人了,對死人何必客氣呢。
白耀祖拍著手掌,哈哈大笑道:「雙槍阿桂,百發百中,想不到在這裡遇見你。佩服佩服。」
地保和趙太爺一臉疑惑,什麼雙槍阿桂?百發百中。
如果眼前的阿桂就是雙槍阿桂,一切都解釋得通了,未莊發現的所有事都解釋得通了。
眼前這個阿桂還真有可能是革命黨。
如果是革命黨,白耀祖可不能留他,哪怕是曹坤點名要收的人。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趙長鵬笑道,「什麼雙槍阿桂,百發百中。」
「你就不要狡辯了,夏仕成,你可認識?」
「不認識。」趙長鵬平靜道,「白營長,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想定我什麼罪名,儘管定就是。」
白耀祖也有點不確定了,眼前這個阿桂到底是不是雙槍阿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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